飛神思不屬地道:“童謠?……怎會有這樣的童謠?”
老樵夫又呵呵笑道:“一首歌兒就是一首歌兒,何必去推究歌詞,這些勞神的事,小老兒一概不幹……我看這樣吧,要讓我指點路徑,隻怕一時也說不明白,就算說明白了,你還是走不出去,除非是小老兒送你出去……”
聶雲飛忙道:“那樣豈不太勞動老丈了?”
老樵夫笑笑道:“現在時光尚早,小老兒回到家中略事休歇,用些茶飯還要到鹽池城中賣柴,順便一路陪你去,豈不是好?”
聶雲飛忖思着道:“但在下尚有急事,需要及早趕路!”
老樵夫拍拍後腦道:“我那孫女兒早就鬧着要進城買布,趕做過年穿的新衣,要不等小老兒到家之後,叫我那孫女帶你去吧!”
聶雲飛道:“除了令孫女之外,不知府上還有些什麼人?”
老樵夫搖頭一歎道:“沒有了,老的老,小的小,就是我們祖孫兩人。
”
聶雲飛皺皺眉道:“不知令孫女今年芳齡多大了?”
老樵夫欣然一笑道:“十八啦,過了這個年頭,就是十九了,應該是嫁人的年紀了,可還像黃毛丫頭一樣,動不動就撒潑撒嬌……”
凝注了聶雲飛一眼,徐徐接下去道:“回頭到家之後,我就叫她送你進城!”
聶雲飛又連忙搖頭道:“不……不……”
老樵夫奇道:“怎麼,又怎麼不行了?”
聶雲飛認真地道:“令孫女已到了那樣大的年齡,應避瓜李之嫌,在下不便與她同行!”
老樵夫皺皺眉頭道:“這也不好,那也不行,小老兒可就沒辦法了……”
聶雲飛也覺得大為作難,忽然,隻聽老樵夫咦了一聲,道:“今天真是邪門,怎麼又有人迷了路了!”
聶雲飛聞言一震,急忙轉頭看時,果見來路之上走來了一個白發皤皤的玄衣老妪,手拄一隻竹杖,正老态龍鐘地向這邊走來。
不大時光,那老妪已經走到兩人面前,但她對兩人卻像不大理會一般,眼皮也沒擡一下,就要由兩人身旁走了過去。
老樵夫怔了一怔,突然開口道:“嗨!……”
玄衣老妪收住腳步,回頭道:“你叫那個?”
老樵夫冷冷一笑道:“自然是叫你了……你去哪裡?”
那老妪哼了一聲,沒好氣地道:“進城呀,你呼喚老身怎的,想打搶麼?”
老樵夫冷笑道:“你走錯了路,那條路可以走到我家,卻進不了城!”
玄衣老妪咯咯大笑道:“這條路老身走了快三十年了,一個月起碼也要走個十回八回,路邊上的一草一木老身都記得清清楚楚,怎麼會走錯……”
又微愠地翻了一眼,叱道:“莫名其妙!”
轉動身子,又要走去。
聶雲飛聽得半信半疑,向老樵夫雙拳一拱,就要随那老妪走去。
老樵夫皺皺眉頭,道:“别忙,咱們再問問她,她說小老兒想要打搶,說不定她才是打搶之人!”
不待聶雲飛表示意見,奮身追了上去,大叫道:“站住!”
玄衣老妪隻好收住腳步,叫道:“三十年來,這九回嶺中沒出過強盜,料不到今天卻叫我老婆子遇上了,告訴你們,我老婆子身無分文,什麼你也搶不了去。
”
老樵夫哼了一聲道:“你去城裡做什麼?”
玄衣老妪叫道:“你管不着!”
老樵夫冷哼道:“方才你不是說小老兒是強盜麼?真被說準了……”
伸手由腰間拉下砍柴的闆斧,雙手擎了起來,道:“說不說?”
玄衣老妪面色一變,叫道:“好,算我老婆子倒黴,我說,我說……我老婆子進城去我兒子家!”
老樵夫喝道:“去你兒子家做什麼?”
玄衣老妪叫道:“老身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在城裡做生意,二兒子在嶺後七裡溝種莊稼,我老婆子一家住三天,自然是常來常往!”
老樵夫呵呵一笑道:“小老兒還要問你一句,你丈夫是做什麼的?”
玄衣老妪氣呼呼地叫道:“我那當家的早就死了,活着的時候也是種莊稼的!”
老樵夫大喝道:“答得好,做生意的做生意,種莊稼的種莊稼,沒有一個是跑江湖練把式的,老乞婆,吃我一斧吧!”
他并不是心存恐吓,而是手起斧落,硬向玄衣老妪頭上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