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旗門遷至泰山,是在武林第一家退出中原的第二年,也就是九年之前,這用意很明顯,隻有遷至武林第一家用以統治武林的泰山,才能成為武林霸主。
但血旗門并未霸占了武林第一家的故居,卻在距離十多裡的斬雲峰前建起了連雲大寨。
九年的時光,足以使血旗門奠定了強固的基礎,那片大寨,有如一座城堡,高達十餘丈的旗杆豎立在大寨門前,一幅繪着骷髅的三角大纛,迎風飄展,那骷髅的五個黑洞中滴着鮮血,這就是血旗門的标志。
玉面羅刹與聶雲飛慢慢地走到了血旗門大寨之外。
寨門高達兩丈,兩扇鑲着銅釘的大門左右大開,兩旁各有八名擎刀佩劍的彪形大漢守護,氣勢森嚴,令人不由心怯。
玉面羅刹悄聲道:“往後要看你的了,我不便多說什麼,千萬要小心應付。
”
聶雲飛沉凝地點了點頭。
此刻兩人已距寨門三丈左右,十六名守門之人中突然閃出一人,大喝道:“站住……”
那人身高丈二,紫黑臉膛,眉心中生着一顆葡萄般大的小瘤,隻見他搖晃着手中的鋼刀喝道:“這真怪了,一連十幾道明樁暗卡,為什麼沒人攔住你們,竟讓你們闖到大寨門前來了!”
他左胸前繡着一枚滴血的骷髅,這是血旗門中地位的标記,一枚骷髅隻是一名喽羅,然而他卻也算是一名守門的頭目,大約隻要再升一步,就可佩上兩枚骷髅了。
聶雲飛不慌不忙,笑吟吟地道:“明樁暗卡雖多,但都認得小老兒,沒人好意思攔阻我們。
”
那人重重哼了一聲道:“胡說,門主頒有嚴谕,擅闖大寨之人,立殺無赦,賣放闖關之人,有死無生,難道他們吃了熊心豹膽,不怕死麼?”
聶雲飛仍然笑着道:“小老兒說過,我們是熟人。
”
那人又哼了一聲道:“熟人,我怎麼不認得你們?”
聶雲飛道:“你不是呂似海呂頭目,外号人稱呆韋馱的麼?”
那人果是呆韋馱呂似海,聞言重重一拍前額,道:“怪了,你這老小子居然能叫出我的名字來,你……你……”
忽然醒悟了似地一笑道:“對了,你是張老漢,專門看風水的堪輿先生……”
聶雲飛搖搖頭道:“小老兒姓梅名子和,這是拙荊田中秀。
”
呆韋馱怔了一怔,又猛地一拍前額,叫道:“我他媽的什麼都好,就是這腦子不大管用,你是神醫梅子和,給門主治風疾的,這回可想起來了!”
聶雲飛笑笑道:“那裡的話,呂頭目是貴人多忘事,并不是腦子不好。
”
呆韋馱受用地一笑道:“來吧,我帶你們去接待堂。
”
不待話落,轉身就走。
聶雲飛與玉面羅刹随後相偕向内走去。
進入大寨寨門,更是别有一番氣象,隻見樓閣連雲,巨石鋪路。
不少衣飾鮮明,擎刀佩劍的血旗門人穿梭來往,個個神情肅穆,寂然無嘩。
穿過兩條雨路,到達了一處大院之前。
院門前有兩名守衛,一幅巨匾上橫寫着“接待堂”三個大字。
呆韋馱收住腳步,向守衛之人道:“有勞啟禀堂主,神醫梅老兒來了。
”
那人一笑道:“不必傳禀,堂主正在外廳,梅老兒是熟人,自己進去吧!”
聶雲飛拱拱手道:“多謝頭領!”
與玉面羅刹相偕走了進去。
院中栽有數株松柏,點綴得有些陰森,但一切都與梅子和的描述相同,兩人毫不遲疑,徑向迎面的大廳走去。
廳中悄然無聲,兩名佩劍之人立在門内,一張書案前則坐着一個五短身材,面容陰鸷,中年文士模樣之人。
那人肩頭上斜插了一把鐵骨折扇,正是外三堂中的接待堂堂主“鐵扇秀士”殷行運,在左胸前繪有兩枚骷髅。
聶雲飛連忙趨前一步,深深一揖道:“将近一年不見,殿堂主一向可好?”
殷行運微微一欠屁股,皮笑肉不笑的點點頭道:“托福托福……”
目光陰冷的一轉,又道:“計算日期,你們好像早來了一個多月。
”
聶雲飛連忙賠笑道:“不錯,但這是最後一次,小老兒希望門主早日恢複安康,所以提前來了。
”
殷行運淡淡一笑道:“賢伉俪遠來勞頓,就請到客舍歇下吧……”
伸手向站門内的一名血旗門人一招道:“你把他們兩位送到客舍,傳本座之谕,派四名站堂門人每兩人一班,輪流侍候,不許怠慢。
”
那人連忙施禮朗應道:“遵谕。
”
聶雲飛含笑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