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你父親含冤莫白的人,那個人就是我。
”
“真的?”羅英既驚又喜,脫口問:“老前輩莫非知道什麼證據?”
“鐵證雖然還未發現,但我說這話,卻非憑空臆測,因為我有兩點理由……”
羅英熱血一陣沸騰,急急道:“老前輩,請你快說!”
那人影緩緩向羅英移近一步,同時沉聲說道:“第一,那天江家出事的時候,我也是在場的一個,據我親目所見,當你父親在紅衣俠江翼兒媳房中出現以前,那女人早已死了……”
羅英駭然一震,插口道:“老前輩當時可曾向各派掌門人申明這一點?”
那人搖搖頭道:“沒有。
”
“為什麼不呢?”
“理由很簡單,因為你父親已經搶先承認了。
”
“啊”羅英跌足失聲:“他老人家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為什麼……”
“孩子,不要責怪他,我相信他這樣做,一定有一個隐藏在心底的原因,或許在你有一天真正了解那個原因的時候,你會覺得因他而驕傲。
”
羅英迷惘地搖搖頭,又迷惘地點點頭,凄楚地問:“老前輩,請問第二點理由是”
“第二,據我事後多次檢視,那些慘遭茶毒殘害的婦女,緻命之傷,全在背心一處烏黑掌印,那掌印初看極似桃花島‘血氣氣功’,倘若細辨,卻不難發現有一點截然不同的地方”
羅英急問道:“請問是”
“血氣氣功以上乘内力逼發體内勢力,傷人之後,非但肌膚呈現黑痕印,傷處衣衫必然也被内力燒的焦爛,如果被害人背上衣襟碎而不焦,分明是被外家重手法震斃,根本不是死在血氣氣功之下。
”
羅英聽了,精神陡覺一振,失聲道:“唉!不錯!不錯,我怎麼竟未想到這一點,這就是鐵一般的證據,足可以問得七大門派啞口無言。
”
那人影冷峻地道:“但你也别太興奮,因為那些慘遭殘害的婦女,死前已遭蹂躏,身上根本沒有衣衫,焉能分辨得出?”
“那麼老前輩又是怎樣查看出來的呢?”
“我嗎?”那人聳聳肩,橫邁一步,地上兩條人影相距僅隻數尺,說道:“我是最近才從雲夢三傑屍體上,發現這樁不為人知的秘密。
”
羅英“啊”了一聲,很快想到燕玉芝負傷的情形,她在三元宮地道受傷逃出來,背上也有烏黑掌印,乍見之下,和血氣氣功打傷的一樣,但她後來卻不知被誰喂了一粒藥丸,便傷愈醒過來。
“血氣氣功”,傷人極及内髒,熱力往往使心髒脈絡盡都焚斷枯焦,豈是一粒藥丸便能奏此奇效?
這樣說來,那蒙面斑發老人根本就沒有練過“血氣氣功”。
想到這裡,暗暗又泛起無限悲傷,喃喃自語道:“我要去問問七大門派,他們不察實情,囚禁爹爹,又害死了娘,一定要他們還我一個公道來……”
那人影說道:“你這番孝思壯志,固屬可嘉,但此時卻不能做出過份沖動的事來。
七大門派原非惡意,你羅氏一門,又是武林尊崇的三代大俠,孩子,你要是做出什麼使家蒙羞的事,羅家清譽,就被你一手毀了。
”
羅英霎然驚出一身冷汗,垂首道:“但家父蒙此不白,沉冤未神,晚輩殊難心安。
”
那人歎道:“從各種迹象看來,那四處為惡的真正兇手,必是居心叵測,故意要藉此毀損羅家七十年的盛譽清名。
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阻止他繼續為惡,進一步把他揭露出來,公諸天下,到那時候,父仇母恨,沉冤大海,七大門派豈有不還你公道之理?”
羅英含淚颔首,默然無語。
那人又問:“這些日來,你追查真兇,可曾有過線索?”
“晚輩已發現一個可疑的人,但一時還不能确定。
”
“那人什麼形狀相貌呢?”
“斑發灰袍,用一幅面巾蒙住臉部,武功很高,而且他的武功,很有些像‘血氣氣功’。
”
“嗯!很好!你不妨加緊追查他的身份來曆,我還可以供你一個查證的參考,據我的觀察,那真兇每次傷人,幾乎都以右掌出手,很可能是個隻有一條右臂的人。
”
羅英驚呼起來。
“晚輩也正有這種推想……但是”他倏忽想起那斑發老人雖然總以右掌傷人,卻明明雙臂完好,這又該作何解釋呢?
這樣一想,連忙住口,不禁陷入沉思迷惘之中。
他低頭怔怔思索着這件撲朔迷離的事,無意間卻發現地上兩條人影正逐漸移近,不多時,兩條人影竟漸漸合并成一條羅英神情一震,雙掌一錯,猛可扭回頭來,身後己空無一人,隻有耀眼旭輝,灑遍荒野,那人竟悄聲沒息飄然隐去了。
他輕呼一聲,隻覺背脊上生出一股寒意,回憶适才所見所聞,似幻疑真,恍如經曆了一場奇妙的幻夢!
其實,世上奇事正多,他所遭遇的,不過隻是個“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