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搞得支離破碎。
“有破壞狂的小鬼”他微微感到好笑地想着。
唉,人其實并不會改變。
在屋子裡,蒂娜在大廳見到瑪麗。
瑪麗見到她時吓了一跳。
“蒂娜!你是從紅明過來的?”
“是的,”蒂娜說。
“你不知道我要來?”
“我忘了,”瑪麗說。
“我相信菲利普的确提到過。
”
她轉身離去。
“我要去廚房,”她說,“去看看阿華田來了沒有。
菲利普睡前喜歡喝一杯。
克斯蒂剛剛送咖啡上去給他。
他比較喜歡咖啡而不是茶。
他說茶讓他消化不良。
”
“你為什麼把他當病人看待,瑪麗?”蒂娜說。
“他其實不是病人。
”
瑪麗兩眼露出冰冷、氣憤的眼光。
“當你自己有個丈夫時,蒂娜,”她說,“你就會比較知道做丈夫的人喜歡受到什麼樣的對待。
”
蒂娜溫柔地說:
“對不起。
”
“要是我們能離開這屋子就好了。
”瑪麗說。
“在這裡對菲利普很不好。
而且海斯特今天要回來。
”她又說。
“海斯特?”蒂娜顯得驚訝。
“是嗎?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她昨天晚上打電話回來這樣說的。
我不知道她搭哪一班火車。
我想大概是快車,像往常一樣。
得有個人到乾口去接她。
”
瑪麗沿着走道消失進廚房裡。
蒂娜猶豫了一下,然後她登上樓梯。
樓梯口右邊第一扇門打開,海斯特走出來。
她見到蒂娜吓了一跳。
“海斯特!我聽說你要回來,但是我不知道你已經到了。
”
“卡爾格瑞博士開車送我回來的,”海斯特說。
“我直接上樓到我的房間——我不認為有任何人知道我已經到了。
”
“卡爾格瑞博士現在人在這裡嗎?”
“不。
他讓我下車就繼續開到乾口去了。
他想要去那邊見一個人。
”
“瑪麗不知道你已經到了。
”
“瑪麗一向什麼都不知道,”海斯特說。
“她和菲利普跟一切隔絕。
我想父親和關妲大概在書房裡吧。
一切好像就跟往常一樣。
”
“為什麼不會?”
“我真的不知道,”海斯特含糊地說。
“我隻是懷疑一切都會有些不同。
”
她從蒂娜身邊經過下樓。
蒂娜繼續前進經過書房沿着走遭到盡頭杜蘭特夫婦占用的套房。
手上端着托盤正站在菲利普門外的克斯蒂-林斯楚,猛然轉過頭來。
“哎,蒂娜,你讓我吓了一跳,”她說。
“我正要送咖啡和餅幹給菲利普。
”她擡起一手敲門。
蒂娜走近她。
敲過門後,克斯蒂把門打開進去。
她走在蒂娜前頭一點,她高瘦的身子擋住了蒂娜的視線,但是蒂娜聽見了克斯蒂的喘息聲。
她的雙臂張開,托盤掉落地上,杯碟碎落在炭圍邊。
“噢,不,”克斯蒂叫道,“噢不!”
蒂娜說:
“菲利普?”
她越過另外一個女人,來到坐在寫字桌前輪椅上的菲利普身旁。
他本來大概是在寫東西,她想。
他的右手旁躺着一支原子筆,但是他的頭以一種奇特、扭曲的态勢向前垂落。
在他頭顱的基部,她看見像是亮閃閃的紅菱寶石一樣的東西染紅了他的衣領。
“他被人殺死了,”克斯蒂說。
“他被人殺死——刺殺了。
那邊,從腦袋的底部刺進去。
刺一下就要命了。
”
她接着又說,聲音提高:
“我警告過他。
我盡了我的一切所能。
但是他就像一個小孩子——喜歡玩危險的工具——不明白他是在于什麼。
”
就像一場噩夢,蒂娜心想。
她溫柔地站在菲利普的手肘旁,低頭看着他。
而克斯蒂則擡起他虛軟的手摸他已經不存在的脈搏。
他想要問她什麼?不管是什麼,現在他永遠都不能問了。
并沒真正客觀地思考,蒂娜的心裡正在了解、紀錄一些細節。
他本來是在寫東西,沒錯。
筆在那裡,但是他面前卻沒有紙。
沒有任何寫下的東西。
不管是誰殺他,已經把他所寫下的東西拿走了。
她平靜而機械式地說道:
“我們必須告訴其他人。
”
“是的,是的,我們必須下去找他們。
我們必須告訴你父親。
”
倆個女人肩并肩地走向門口,克斯蒂一手摟着蒂娜。
蒂娜的眼睛看向掉落在地的托盤和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