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為何語聲嘶啞?”
太淨道:“愚兄途中罹受風寒,現已稍痊,師弟一路珍重,愚兄還要返山覆命!不能稍留。
”略一稽首後轉身離去。
趙太清與太淨情誼深笃,在山時秉燭意夕夜談,往往不知東方之既白,此次大反常情,僅寥寥數語傳命,并未垂詢他在燕京時經過,心中雖有所疑,但太淨除了語音嘶啞外并無可疑之處。
然而,玉蕭客匡舜曾言玉清師弟與盤龍尊者均慘遭身亡,顯然匡舜自天池逸叟郝連方口中得知,緣何身亡并未明言,此與掌門人傳論大有出入,誰是誰非,殊難判明,不禁大感猶豫。
無奈掌門令論不能違忤,忙命人傳令召集所有人手趕向葉莊,此際又見小道傳報道:“玉蕭客匡舜來訪!”
趙太清忙道:“貧道出迎!”
“不必了!”
匡舜已自飄然走入,道:“在下已知道長與邢無弼、諸葛明三位均知郝連方落在我匡舜手中,實不相瞞,郝連方人确為在下所
制,但尚無法言語。
”
趙太清詫道:“匡大俠與雷音谷說定三天之約,如何應付?”
匡舜微笑道:“此乃緩兵之計,郝連方雖在我匡某手中,也不能交回雷音谷。
”
趙太清目泛驚訝之色道:“如此豈非激發一場武林殺劫!”
匡舜朗笑道:“道長難道不知一山難容二虎,郝連方對雷音谷毫無重要,是以雷音谷必向邢無弼、諸葛明侵襲,不等三天,雙方已是傷亡慘重,貴派崂山,清淨無為,何必卷入這場是非旋渦中!”
趙太清道:“匡大俠見教甚是,無奈玉清師弟尚不明生死下落,身懷避毒珠更亟需取回,貧道此刻已進退兩難。
”
匡舜微微歎息一聲,道:“風聞令師弟玉清觀主失蹤在豫省潮音寺,為何道長在燕京追尋,若欲借重諸葛明或雷音寺之力,此無異與虎謀皮,謀望未遂,身已先喪,豈非至愚!”
趙太清面色微變,合掌謝道:“聆匡大俠之言,頓開茅塞,貧道謹受教,立即離此是非之地。
”
匡舜道:“在下不願久留,防邢無弼起疑。
”作别而去。
諸葛明獨處在前門大街豐順樓上一間雅室中,雖自品酌佳肴美酒,但心頭卻宛如壓着一塊大石,積郁難舒。
人為欲則亂,此刻諸葛明已亂了方寸,患得患失感覺湧泛心頭,波濤起伏,食不甘味。
他認定“白眉摧心芒”、“蜂尾針”為六指鬼偷宋傑得去,雖然宋傑形蹤已悉,但由邢無弼授計命白骨門追魂紐奎、奪命黃彪去宛平盛長福客棧買通店夥暗施蠱毒,亦瞧出邢無弼也有攫為已有之意,不禁心生煩燥。
忽見小二迳自推門而入,手上托着一盤熱香騰騰紅燒羊蹄。
諸葛明雙眉微皺,道:“小二!我并未叫這味紅燒羊蹄。
”
店夥忙将紅燒羊蹄放在桌上,掌中現出一個紙團,哈腰笑容道:“是一位客官命小的送來,爺台酒飯錢俱已惠清。
”說着将紙團遞與諸葛明。
諸葛明舒開紙團一瞧,不禁面色微變,霍地離座迳向門外走出豐順樓外,身入茫茫飛雪中。
他趕往六指鬼偷宋傑、小空空侯秀藏身茅屋處,相距猶遠,前途雪花飛舞中隐隐現出兩條身影,迅疾閃掠至一隆起雪丘塌身避躲。
隻見兩人冒着大風雪緩步行走,認出均是邢無弼死黨,突聞一人道:“邢香主斷得不錯,紐奎、黃彪确為諸葛明所殺!”
諸葛明一聽此話,不禁面色大變。
另一人答道:“邢香主慎謀果斷,料事如神,一定錯不了……”
兩人竟停身在雪丘之前,隻聽那人接着說下去:“因為此事隻有邢香主、諸葛明及崔南星和紐奎、黃彪五人知情,紐、黃二人已死,崔南星又與邢香主寸步不離,無疑是諸葛明所為了。
”
“一點不錯,香主言說諸葛明居心叵測,意欲攫有‘白眉摧心芒’、‘蜂尾針’揚威天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防香主吞沒,潛匿在盛長福客棧内,待宋傑服下毒酒後,趁着紐奎、黃彪不防之際,将宋傑挾之離去,那知紐奎、黃彪發覺宋傑人已逃離追蹤趕及,諸葛明道不得巳出劍誅殺,以追魂奪命二人武功并非泛泛之輩,諸葛明快劍堪與華星隆快刀比疑,除了他,還有誰?”
諸葛明聞言暗中不由殺機猛烈,忖道:“紙箋上寫邢無弼謀誅殺自己,看來無疑是真,原來追魂奪命被害,宋傑逃逸無蹤即疑心自己所為,哼哼,自己若找上邢無弼議論,必喪生在白眉摧心芒下。
”
他認定鬼刀邢無弼已将兩種毒暗器得在手中,那雷音谷門下說得不錯,邢無弼居心叵測,有篡奪門主之意,志在誅殺自己,霸尊武林,不如趕回總壇,求見門上禀明,若不預為之計,肘腋之患,必甚于洪水猛獸。
心念一定,身形疾躍騰起,人出劍出,寒芒電奔,那兩人尚未察覺,劍飚已自卷體而掠過,屍橫于地,隻見諸葛明穿空地起,曲腿弓腰,半空中疾如輪轉,猛一彈腿,身如離弦之弩般瞬眼無蹤。
遠處隐伏着雷音谷門下多人,茫茫飛雪中卻看得異常真切,吳勝慨歎一聲遭:“同床異夢,各存私欲,見利忘義,焉得不敗!”
突聞全無忌語聲傳來道:“吳老師瞧見了麼?足證在下之言不虛。
”
吳勝回面望去,隻見全無忌一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