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手暗算她。
葉晴亭冷冷道:“你不必這麼吃驚,十三年前你殺我父母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會有這一天。
”
老婆婆臉已變色。
葉晴亭道:“就因為我父親的相貌酷似風淡泊,你才把我搶來的,是不是?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以為那時候我還不懂事是不是?”
他昂起頭,傲然道:“你錯了!我當時雖隻有三歲,卻的的确确已經開始記事了。
你沒想到,我居然會是個神童吧?”
老婆婆倒地。
葉晴亭冷笑道:“你自己無法殺風淡泊為你徒弟複仇,你就想騙我為你拼命。
可你打錯了算盤,因為我知道我不是風淡泊和辛荑的兒子,我不會為你拼命!”
四名大漢似乎直到這時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一齊拔劍沖上,卷向葉晴亭。
他們都是一流的劍客,他們的拳掌功夫和内功也都是一流的,他們是江南葉婆婆的心腹護衛,他們的性命,許多年前就交給葉婆婆了。
無論誰殺了葉婆婆,他們都會拼命殺誰。
就算是皇帝降旨殺葉婆婆,他們也會殺進紫禁城。
葉晴亭這才發現,他實在得意得太早了。
在江南葉家的時候,他一直沒敢動手殺葉婆婆,就因為他沒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江南葉家在武林中雖沒什麼名氣,實力卻很強,葉家的鎮門絕學“攝魂奪魄大法”更是深不可測。
這回葉婆婆隻帶了四名護衛壯士,給了葉晴亭一次絕好的機會。
他把握住了這次機會。
他殺掉了葉婆婆。
但他還是無法全身而退。
他實在是低估了四名護衛的實力。
劍氣縱橫。
血光隐現。
殺氣凜烈。
他拔劍,沖出。
他就像是撞在了一堵厚厚的山岩上。
山岩巋然不動,他卻被撞碎了。
葉晴亭死不瞑目。
葉晴雪在夜雨中狂奔。
她根本沒想要去哪裡,她隻想逃離那家農舍,逃得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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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三、萬柳山莊廢墟。
蘇俏背靠一株柳樹坐着,滿頭大汗,面色蒼白,喘着粗氣,看樣子已快虛脫了。
“我們……我們已經……殺了多少人了?”
她問。
蘇靈霞渾身浴血,沙啞着嗓子苦笑道:“不知道,我……我沒數。
”
蘇俏道:“總……總有五……十多了吧。
”
蘇靈霞搖搖晃晃走到她身邊,慢慢坐下,歪倒在她身上:
“好累。
”
殺人的人總是很容易覺得累。
原因也很簡單,殺人并不僅僅是件力氣活,有體力就行;殺人的人,往往最先累得精疲力竭的是心靈。
“高郵六枝花,殺人眼不眨”,這本是她們昔年闖江湖時留下的“名聲”。
她們那時候并不知道,她們還不配獲得這樣的“名聲。
她們那時候也殺過人,但隻是偶爾為之,比起這五天來的場面,當年的所謂“慘烈”實在是小菜一碟。
這五天來,她們面對的敵人不下百數。
這些人的可怕,她們以前簡直無法想像。
他們像是群瘋子,也許比瘋子還可怕。
你撿塊石頭砸瘋子,瘋子十有八九還會閃躲一下。
可她們揮劍掄刀砍向他們時,他們居然不肯退半步。
他們似乎根本就覺得命是多餘的,根本就不把自己的生命當回事。
如果沒有風淡泊和柳影兒,她們兩個在敵人的第一輪猛攻下就被挫毀了。
總是在她們最危急的關頭,柳葉匕先紮進了敵人的要害。
她們對那一柄柄美麗、精巧、鋒利的小刀有一種敬畏的感情。
在她們眼裡,它們簡直已通靈。
離她們不遠的地方,風淡泊和柳影兒巡視着密林。
他們顯得很憔悴,仿佛剛生過一場大病。
風淡泊忽然開口道:“是不是有點怪?”
柳影兒道:“什麼有點怪?”
“這些人。
”
風淡泊看了看堆在遠處的那幾堆屍首,輕輕歎了口氣,苦澀地道:“這些人就像是撲火的飛蛾,幾乎是明知必死,也不肯後退。
”
柳影兒冷冷道:“他們該死。
”
風淡泊道:“我不是指這個。
我知道我們已根本沒有退路可走,我們隻有殺死他們。
”
柳影兒瞟着遠處的蘇靈霞和蘇俏,淡淡道:“她還和以前一樣漂亮。
”
風淡泊道;“誰?”
柳影兒道:“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
風淡泊恍然似有所悟,“啊”了一聲:“說這個做什麼?”
柳影兒冷笑道:“說說。
不做什麼。
”
風淡泊苦笑道:“聽你這麼說,好像我有什麼不良意圖似的。
”
柳影兒哼了一聲:“你有沒有,我怎麼猜得到。
”頓了頓,又冷笑道:“人家倒是癡情得很,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