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多呆幾天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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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造化一夥人的馬蹄聲剛消失沒一會兒,谷中又有馬蹄聲回響,轉眼到了門外。
楚叛兒剛放下筷子,就聽見一個粗啞的嗓子喝道:
“都滾開!”
然後就聽見老大夫和老婆婆的慘叫聲和倒地聲,以及鞭子揮動時的嗚嗚聲。
楚叛兒跳下炕,還沒來得及穿鞋,房門已被踹開,燈焰頓時變暗了。
楚叛兒隻隐約看見門口站着個鐵塔般的人影。
楚叛兒站住不動,右拳已捏緊。
不管來的是誰,他也要狠狠教訓地一頓,為老大夫和老婆婆出口氣。
燈光再亮起,楚叛兒看清了門口那個人。
楚叛兒吃了一驚。
他沒料到,站在那裡的,竟然會是個女人。
這女人看起來歲數雖已不小,但姿色頗不錯,隻是身材魁梧得有些吓人,而且臉上殺氣騰騰。
這女人披着件黑色大氅,頭上系着黑色絲巾,身穿黑色短皮衣褲,足下蹬着雙笨重的黑皮靴子,渾身上下透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
一柄又粗又長的馬鞭就捏在她右手裡,看着都讓人碜得慌。
楚叛兒不知不覺間有點氣餒。
他雖然從來沒見過這個女人,但猜也猜得到她是誰。
聽說過潘造化的人,大多也都知道呂梁山群寇中,還有孫二娘這麼一号人。
這位孫二娘綽号也叫“母夜叉”,有一身好武功,也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火藥脾氣,當然,也有一個畏她如虎的丈夫。
她的丈夫就是龍頭老大潘造化。
潘造化在外面可以說是威風八面,說什麼是什麼,可隻要一回家,見了孫二娘,就乖馴得可憐,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據說潘造化經常被孫二姐罰跪釘闆、睡雪地喝洗腳水,經常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滿地打滾。
當然,這隻是傳說,真情如何,卻是不足與外人道也。
潘造化這麼怕老婆,據說理由也是很充足的。
據說十多年前,潘造化忽然鬼迷了心竅似的,居然要将呂梁群寇的領導權交給别人,而且還和某個女人打得火熱,鬧着要殺孫二娘。
若非孫二娘沉着鎮定,力挽狂瀾,呂梁山早就變成别人的天下了。
潘造化事後幡然悔悟,從此不敢和孫二娘分庭抗禮。
如果這女人真是孫二娘,楚叛兒就有點拿不定主意該怎麼辦了。
他已知道紮了他一匕首的潑閨女是潘造化的女兒,但孫二娘知不知道她的寶貝女兒紮過楚叛兒還很難說。
天下的父母沒有不護短的。
楚叛兒一拳打斷了孫二娘寶貝女兒的三根肋骨,這已是不争的事實。
這時候,那女人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就是姓楚的小兔崽子?”
楚叛兒臉一沉,冷冷道:“我不是。
”
那女人喝道:“大丈夫要敢作敢當!嘿嘿,有老娘在這裡,你想賴也賴不掉。
”
楚叛兒緊盯着她的眼睛,緩緩道:“如果夫人希望我是大丈夫的話,為什麼不像對付大丈夫那樣對待我?”
那女人微微一怔,旋即冷笑道:“好一張利口!”
楚叛兒也報以一聲冷笑:“夫人的口齒雖不利,很臭倒是真的。
”
那女人雙目大睜,猛可裡一聲咆哮,炸得楚叛兒耳中嗡嗡響。
“放屁!”
燈焰似也經受不起這聲咆哮,猝然熄滅。
楚叛兒足尖一點,閃電般掠向窗戶。
他知道這個女人殺機已生,必會搶先在燈光熄滅的一刹那出手。
果然,他剛撲上炕桌,身後已有一股凜冽的勁風卷到他足踝,屁股被什麼掃了一下,疼痛欲裂。
然後他就趴在炕桌上,壓塌了炕桌。
他想跳起來,可要命的是,他的腿已經不能動了。
黑暗中,他隻聽見那女人沙啞的笑聲,聽起來說不出的詭異:
“臭小子,想跑?嘿嘿,也不看看老娘是誰!”
楚叛兒沒有說話,隻是大聲痛苦地呻吟着。
那女人喝道:“你打斷了俺閨女三條肋骨,老娘就敲斷你兩條腿,連你中間那條腿也得賠給俺閨女!你們是死人?還不快進來點燈!”
她顯然帶來了不少人。
她這一吼,外面頓時就有幾個女人同時答道:“是!”
然後就有腳步聲往房門奔來。
楚叛兒的呻吟聲更大了。
他的右手,卻已悄悄抓住了一根炕桌腿。
腳步聲響到房裡,火光一閃之間,楚叛兒嘶吼着猛一甩手。
那女人極短促地“嗚”了一聲,仿佛正要嘔吐。
火折子亮起時,楚叛兒已騎坐在那女人身上,臉扭曲得十分恐怖。
拿着火折子的女人驚恐地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僵立不動。
她沒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楚叛兒已痛得滿頭冷汗,聲音都變了:“都别過來,誰敢過來我就殺了她!”
拿火折子的女人這時尖叫起來。
楚叛兒嘶吼道:“不許叫!把燈點上,你出去!”
拿火折子的女人被他這一聲斷喝震得清醒了,但仍然恐懼得不住哆嗦。
火折子也拿不穩,随時都會熄滅。
這時候,房門口已沖進幾個勁裝女郎,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