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葉家又一向縮頭不出,楚叛兒怎麼會知道你們家的私事?你這不是開玩笑嗎?”
葉晴亭臉一沉道:“秦兄說話請客氣點。
”
秦川嘿嘿一笑,道:“你别套近乎。
我可不是你的什麼‘秦兄’,你叫我‘秦兄’我直肉麻!”
武卷兒怒道:“吵什麼?葉少俠,請你繼續說下去。
秦大少,你待會兒再說不行嗎?”
秦川道:“待會兒?待會兒你們還會讓我們開口嗎?”
葉晴亭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這才恢複了平靜:
“就因為我不明白楚叛兒那句話的意思,我才起了疑心,心想也許楚叛兒知道泣神箫的下落亦未可知。
……
“走了約摸兩條街,楚叛兒停下,武五俠也停下了。
楚叛兒說:‘你知道他們要找的人是誰對不對?’武五候說他不知道,兩人就低聲争吵起來……
“後來楚叛兒冷笑着說:‘你既然知道他們是江南葉家的,也知道程四娘的底細,你怎麼會不知道他們要找的是泣神箫?’“武五俠當時顯得非常震驚,楚叛兒又說:‘泣神箫的下落,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有那人知道,你莫非想瞞着我去找那個人奪箫不成?’武大俠自然不承認……”
葉晴亭頓了頓,道:“我當時非常吃驚,一時呆住了,恰這時,武五俠嘶吼了一聲:小楚,你——’就栽了下去。
”
過三眼歎道:“當時過某也在一旁窺視,本欲沖上去制止,已經來不及了。
”
武家衆人怒吼聲、斥罵聲響成一片。
楚叛兒雖然還努力做出一副很鎮定的樣子,但額上已見汗,臉也失去了血色。
他發現他已落進了一個陷阱裡,這陷阱雖然布置得很匆忙,但卻相當精巧,相當可怕。
秦川大聲道:“楚叛兒,告訴他們,說你不是兇手,說他們是在放屁——喂,你說話呀?”
楚叛兒苦笑——現在他還能說什麼?他就算真長了一百張嘴,也無法辯白了。
如果武家的人要相信他,根本就用不着辯解。
如果武家的人不相信他,他說什麼也沒有用。
武卷兒傲然俯視着楚叛兒,冷冷道:“楚叛兒,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楚叛兒搖頭:“沒有了。
”
秦川一聽就炸了,跳起身來大罵道:“好你個楚叛兒,這麼沒出息!人家誣陷你,你連個屁都不敢放!”
楚叛兒緩緩往起站,口中歎道:“這些人放的屁已太多了,我就免了吧!”
他還沒站直身子,秦川突然發動了。
閃電一腳,正踹在楚叛兒屁股上,踹得楚叛兒身子向前疾栽。
衆人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楚叛兒已抓住了武卷兒的腳踝,連點了她十數處穴道。
等衆人反應過來時,楚叛兒已摸出把匕首橫在武卷兒脖子上,大聲道:“都不要動,否則我就殺了她!”
風雲突變。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葉晴亭。
但葉晴亭沒有動,隻是嘴角輕輕牽了一下。
武雄鎮和武風流踏上三步,剛舉起兵器,就僵住了。
武神功雙目中神光暴長,但也隻冷冷哼了一聲,連半分也沒移動。
女人們受的驚吓最大,許多女人忍不住尖叫起來。
但楚叛兒的一聲斷喝及時制止了她們:“武老前輩,請你發話!”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武家上下噤若寒蟬——武卷兒是武家的“月亮”,是老爺子的命根子,現在命根子被楚叛兒捏住了,他們還敢做什麼呢?
他們都把目光投向了武神功。
對于過三眼、葉氏姐弟和程四娘來說,這變故雖不緻使他們縛手縛腳,但他們在這裡畢竟是客,是“證人”,他們也不好有什麼言語舉動。
于是他們也都看着武神功。
秦川和楚叛兒急于想脫身,他們也都盯着武神功。
隻有武神功才能下令放他們一條生路。
武神功肅立如磐石,一雙雕眼死死盯着楚叛兒的眼睛,嘴唇抿得緊緊的。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并沒有吓倒武神功。
像他這種在江湖上闖蕩過幾十年的老人,見過太多的世面,會過太多的高手,遇過太多的陰謀,他不是那麼容易就被吓倒、騙倒的。
臨危不亂,處險不驚,這是老江湖的本色。
武神功沉默了許久,才冷冷道:“你想怎麼樣?”
楚叛兒道:“很簡單,一命換一命。
”
秦川吓了一跳:“什麼?不是一命換一命,是一命換兩命!”
楚叛兒喝道:“住口!”
秦川果然住口,但憤憤不平之色表露無遺。
武神功陰森森地道:“一命換一命?”
楚叛兒道:“不錯。
”
武神功道;“你準備用卷兒的性命換誰的性命?”
楚叛兒斷然道:“我的!”
秦川大罵起來:“你他媽不仗義!”
楚叛兒的确顯得不夠仗義。
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他居然隻顧自己逃命,而将好朋友棄置不顧。
難怪秦川要罵他。
許多人氣憤之餘,鄙夷頓生。
武神功盯着楚叛兒,寒聲道:“好,我答應。
”
秦川氣得都快哭了:“我他媽算是瞎了眼,把你這種混蛋當朋友。
”
楚叛兒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