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大聲道:“你以為他們還會放過我嗎?這些狗日的一個一個都他媽不是東西,我今兒算是看透了!”
楚叛兒隻好不說什麼了。
秦川既然已罵出這麼難聽的話來,這些人也的确不會放過他了。
武神功冷冷道:“楚叛兒,你枉有秦川這種血性朋友!你若有一點比得上秦川,也不會做出這種……這種人神共憤的事!”
楚叛兒還沒搭腔,秦川已接口道:“少拍老子馬屁!你秦大爺不吃這套!”
四下裡怒吼聲炸開——這小子竟敢辱罵武神功,簡直是反了天了。
這麼多年來,誰敢這麼罵武神功?
武神功反而顯得平靜多了:“楚叛兒,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楚叛兒直視着對方,平靜地道:“回老前輩的話,在下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無法置喙。
”
武神功嘿嘿一聲冷笑:“真是英雄出在年少,有志不在年高。
楚少俠竟然在殺了人之後還如此鎮靜,實在是叫人佩服。
”
楚叛兒緩緩道:“哦?老前輩指我殺了人?——我殺了誰?”
武神功氣往上沖,連聲音都哽住了:“小兒……武……多餘。
”
楚叛兒神色一肅,冷冷道:“老前輩應該明白,無端指認某人殺人,而無真憑實據,是謂‘誣陷’。
陷人于不義之人,必将遭天下唾棄!”
武神功戟指點着楚叛兒,喘了半天粗氣,才嘶聲道:“小……小賊好利口!雄鎮,你來告訴他!”
武雄鎮啞聲道:“五弟他……他的……緻命傷是……
是……”
他的環眼中溢出了淚水,聲音也哽住了。
武百代等人也都悲痛得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武卷兒尖銳但不失平靜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來審他。
”
楚叛兒如中鐵椎,渾身劇震,臉也一下變得慘白。
武卷兒一身白衣,緩緩行到楚叛兒面前站住,冷冷道:“楚叛兒,擡頭看着我的眼睛。
”
楚叛兒額上已沁出了冷汗。
他最怕的女人就在面前,他怎麼敢和她對視?
武卷兒森然道:“你不敢,是不是?你心虛,是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既然敢作,就該敢當,你怕什麼?”
楚叛兒被激怒了,被她的話徹底激怒了——男子漢大丈夫,頭可斷,血可流,憑什麼怕她這麼個女人?憑什麼讓她看不起?
他為什麼一定要怕她寵她愛她?世上的女人有的是,怕她做什麼?
楚叛兒倏地擡起眼睛,憤怒地瞪視着武卷兒。
他發現武卷兒其實也不像他想象中那麼美豔。
她的嘴角有點大,唇也有點厚,額也有點高。
她現在端着這種凜然的架子,更讓他覺得有點厭惡。
就這麼個女人,竟害得他單相思那麼長時間,豈非很可笑?
楚叛兒對武卷兒的印象,在刹那間改觀。
武卷兒逼視着他,冷冷道:“你要證據,是嗎?我們有,人證物證都有。
”
楚叛兒忽然覺得這件事已不像剛才他想的那麼嚴重了,他甚至覺得很有點好笑。
他實在很佩眼那個真正的兇手。
畢竟,要在四個時辰内為“替罪羊”找好人證物證,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他實在很想看看那些“人證”和‘物證”——若非有“确鑿”
的證據,武家是不會相信的。
那些證據“确鑿”到什麼程度?
楚叛兒嘴角漾起了一絲微笑:“哦?是——嗎?我倒真想看看。
先看物證吧!”
武卷兒盯着他,緩緩道:“為什麼?”
楚叛兒笑意更濃:“指證我殺人的人,十有八九是我的朋友。
看見自己的朋友‘大義滅友’,畢竟不怎麼痛快。
”
武卷兒道:“你怎麼知道證人是你的朋友?難道你行兇的時候,他看見了嗎?”
楚叛兒一哂:“我倒不是。
我之所以這麼猜想,隻不過是因為來自朋友的控訴,總比來自别人的要痛切得多,也‘可信’得多。
”
武卷兒瞪了他半晌,才冷叱道:“拿兇器來!”
武雄鎮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布包,遞到武卷兒手中,橫了楚叛兒一眼,悻悻而退。
楚叛兒蠻有趣似地看看那個小布包,微笑道:“這就是兇器?”
武卷兒道:“不錯。
衙門裡的薛師傅、李師傅、張師傅都是積年老件作,這件兇器就是他們在我五哥後腦中找到的。
”
楚叛兒問:“是什麼?’,
武卷兒道:“一根針。
”
楚叛兒想了想,道:“想必有毒?”
武卷兒道:“不錯,針上有劇毒。
”
楚叛兒又想了想,道:“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這根針就是唐門八種著名暗器之一的勾魂針,這毒當然也就是唐門劇毒之中的一種。
”
武卷兒冷笑道:“你本不用猜。
”
楚叛兒道:“你的意思是說,勾魄針是我發的,毒也是我塗上去的?”
武卷兒道:“不錯。
”
楚叛兒歎道:“的确不錯,的确夠高明。
”
武卷兒咬牙道:“你承認了?”
楚叛兒苦笑道:“你們允許我不承認嗎?……唐門諸公子中,有幾個和我交情不錯。
其中尤以六公子唐抱樸為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