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周到。
畢竟,這不僅僅是他一個人面子上過得去過不去的問題,還涉及到二杆子逃得了逃不了的問題。
誰叫他楚叛兒是秦大少的好朋友呢?
楚叛兒面色和緩下來,他忽然恭恭敬敬地給過三眼作了一個揖,恭恭敬敬地道:“過老師或許誤會在下剛才說的話了。
實際情況是,秦川兄的确……”
過三眼打斷地的話,冷冷道:“秦大少想必跟你說起過他來找我的事?”
楚叛兒道:“是。
”
過三眼道:“他想必也提起過我對他的态度很惡劣,是不是?”
楚叛兒道:“是。
過三眼冷笑道:“但我想他一定沒敢說我要揍他的原因吧?”
楚叛兒愕然:“什麼原因?”
他的确是很有點吃驚——他以前怎麼就沒想到,二杆子這混蛋很有可能得罪過這位過三眼呢?
若非二杆子做了什麼對不起過三眼的事,過三眼怎麼會想揍二杆子呢?
楚叛兒頓時就在心裡感到慚愧——他剛才那麼樣看過三眼,實在很莽撞、很不夠朋友。
楚叛兒知道,二杆子這王八蛋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如果二杆子真的得罪過過三眼,那就一定得罪得很慘。
過三眼臉色已經發青了:“這畜生竟敢……竟敢——唉!
若非他是你的好朋友,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
楚叛兒猜測,二杆子一定做了一件令過三眼非常難堪的事,否則過三眼不會連說兩個“竟敢”也沒敢說出來。
楚叛兒賠笑道:“我也曉得那混蛋不是個東西。
不過既然原先交情不錯,秦大俠又重托于我,我也隻好硬着頭皮試試看。
”
過三眼氣呼呼地道:“你别說這話!我先把醜話說前頭——隻要你不提秦川,咱們就還是好朋友;你如果一定要我幫他的忙,那咱們就一拍兩散。
”
楚叛兒忙道:“别别别,你可千萬别說這話。
我不提他,我保證以後絕不在你面前提他。
”
過三眼勉強微笑了一下,道:“那就好。
說實在話,我還真不願少了你這麼樣的一個好朋友,又會喝酒,又會賭錢,而且.還會打架。
”
漸漸他笑得自然多了:“剛才聽你叫我‘過老師’,心裡真是很舒服。
”
楚叛兒忍不住也笑了起來:“喂,我說,你就這麼接待我這個遠客?你可要明白,我是不遠萬裡,特地來看望你的。
””
過三眼悠然道:“庭前有月,燈下有茶,你還想怎樣?”
楚叛兒拍案大叫:“酒!我還想喝酒!”
過三眼苦着臉,心疼地看看桌子,又瞟瞟楚叛兒,喃喃道:
“這個人真是不得了,還沒喝酒,就已是這個樣子了。
要是喝醉了,還不把我家掀了?”
楚叛兒大笑:“我正想這麼做!掀了你這個破窩,你就隻好乖乖跟我闖江湖去了。
”
過三眼歎了口氣,道:“闖江湖?江湖在哪裡?”
楚叛兒剛想回答,卻又怔住。
世上人人都知道“江湖”,也都明白“闖江湖”是什麼意思,可有誰知道,“江湖”在哪裡?
過三眼悠悠歎道:“世上何處不江湖,人生何時不江湖?——江湖在哪裡,江湖就在你自己心裡。
”
楚叛兒也歎氣:“我的天,才幾個月不見,你居然跟我談起禅來了!你明明知道,我是個粗人,我聽不懂你那些曲裡拐彎的話。
”
過三眼微笑:“這麼說,你一向是喜歡直來直去喽?”
楚叛兒道:“當然。
”
過三眼笑得有點高深莫測:“你一向是有話直說的,對吧?”
楚叛兒大聲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還不知道我?”
過三眼笑眯眯地道:“可據我所知,你有許多話想對一個人說,卻一直沒敢說。
鼓了一年多勇氣,今天還是——”
楚叛兒的臉刷地變紅了。
過三眼怎麼會知道他和武卷兒之間的事?
難道過三眼真的有“第三隻眼睛”?
過三眼一笑起身,飄然而去:“有月無酒,的确不夠風雅。
”
楚叛兒惱羞成怒,恨聲道:“要拿酒就快去,唠叨什麼?”
過三眼的笑聲從門外飄了進來:“看人借酒蓋臉,誠一大賞心樂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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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不錯。
月色也不錯。
楚叛兒啜着林中的美酒,看着階上的月色,輕輕歎道:“你認識武卷兒?”
過三眼微笑道:“當然認識。
不僅認識,而且很熟。
”
楚叛兒想找幾句話來說,可找不到。
他很想和過三眼談談武卷兒,可又不知從何說起。
好像隻要一提及武卷兒,過三眼的舌頭就會打幾個結。
過三眼道:“你不想問問我,我為什麼會和武卷兒很熟?”
楚叛兒本不想問的,可還是忍不住道:“你說。
”
過三眼緩緩道:“我很早就認識她。
”
楚叛兒等了半晌,見過三眼一直沒下文,迫問道:“就這些?”
過三眼展顔一笑:“當然不止這些。
不過你放寬心,我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