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漏網。
”
林鳳珠忙道:“相公不等小靈回轉麼?”
霍文翔道:“無須,它自會找來。
”雙肩一振,陡地潛龍升天拔起六七丈高下,雙臂猛張,身化鵬搏九天,曳空翔飛掠入谷内。
他一落至林中,隻見地面腐草如泥,彌漫着一種刺鼻難聞的氣味,古木聳天,濃翳蔽空,隐隐隻見幢幢魅影,令人有恐怖森沉之感。
突然,五丈開外生起低沉桀桀怪笑,一株巨幹之後轉出一人。
此人瘦骨嶙峋,一張馬臉襯着兩隻魚眼,陰冷如電,穿着一襲白色長衫,木立樹前逼視着霍文翔,宛如山魈木客,使人心悸神飛。
霍文翔漠然無視,身如行雲流水飄灑向那白衣怪人走去。
他一步一步逼近白衣怪人,那白衣怪人卻不能抑制内心震動,目光微微一變。
雙方均是啞口無聲,氣氛低沉,情勢卻劍拔弩張。
霍文翔相距白衣怪人一丈五六開外,白衣怪人突然雙手齊揚,打出一片芒雨藍光磷球。
手法強勁奇奧,那片藍球罩飛約五丈方圓,雖霍文翔身法奇快,亦不能逃出芒雨之外。
霍文翔鼻中冷哼一聲,雙掌弧形疾飛,推出一片陰柔潛罡。
磷球經掌罡一阻,激飛相撞,隻聽一串爆裂之音,進射強烈火光,摻着牛毛毒針,并有濃郁花香,非麝非蘭,彌漫十數丈方圓。
白衣怪人魚目毒眼暴射狠毒獰惡寒光,現面得意笑容。
那知磷球烈焰漫空中,突然沖出一條迅如流星人影,向身前撲至,白衣怪人不禁心神猛凜,閃避已然不及,隻見一道驚天寒虹劈下,嗥聲未出,生生被劈成兩半,五髒六肺如泉湧流出膛外,慘不忍睹。
人影一定,霍文翔長身鸢立,疾收回“射陽劍”。
隻聽林内飛出一聲陰恻恻冷笑道:“好辣毒的劍法!”
霍文翔朗朗出聲道:“尊駕何不現身相見?”
陰恻恻笑聲又起道:“閣下身入黃蜂峽,還想全身而回麼?識時務者為俊傑,不如束手歸降,既往不究,留得一條活命。
”
霍文翔沉聲道:“尊駕大言不慚,藏頭縮尾,有失英雄行徑。
”
那人答道:“閣下已入迷宮林中,老夫不屑出手,要瞧着閣下活活生困餓死。
”話音陰冷刺骨。
霍文翔道:“那倒未必見得。
”眼神一巡四外,果然迷失不辨出谷途徑。
那人冷笑道:“閣下既然強硬不屈,老夫也愛莫能助。
”話聲方頓,忽又大喝道:“什麼人?”
繼而忽怪叫一聲,身形不由自主地沖了出來。
霍文翔蓦睹此人面像,不由一怔,隻覺此人一張死人面龐,慘白如紙,那兩道眼神,卻炯炯生威,左肩背上鮮血涔涔溢出。
他熟視兩眼,淡淡一笑道:“尊駕可是萬勝刀俞雲彤麼?”
俞雲彤三字出口,那人不由機伶伶打一寒顫,目光大變,力喝道:“閣下是何來曆……”說時寒光一閃,肩頭紫電鋼刀撤出,幻出漫空寒飚刀影淩頭罩下。
他快,霍文翔比他更快,射陽劍一式“笑指天南”,寒虹如柱刺入漫空刀影内,隻聽一串金鐵交鳴聲響,刀光寒虹猛斂,紫雲鋼刀隻剩下一截刀把。
俞雲彤身形奇快的閃入林木中不見。
那碧綠小猿突然飛射而出,落在霍文翔肩頭,雙爪連連比劃。
人畜之間,相處已久,霍文翔已知其意,荀涵煙仍在,谷中有極厲害的埋伏,但隻須随着它走便可暢然無阻。
霍文翔低笑道:“我依你就是。
”
小靈忽躍下肩頭,向左側林中躍去。
霍文翔疾随小靈身後,他隻覺生平未經曆過稀有的途徑,挑莽荊棘,岩穴隙縫,陰暗潮濕,僅能蛇行鹭伏,有時尚須用金剛大力手法裂開岩隙。
約莫行了半個時辰,小靈忽止住腳步,手指着左側千仞石壁上裂開的一條隙縫。
霍文翔擡目望去,隻見那是一條天然石縫,寬僅兩尺許,由上至下裂開十餘丈。
小靈忽撲向霍文翔懷中藏在衣内,一動不動。
霍文翔打量四外形勢一眼,兩臂一振,身如離弦之弩,射向那道裂縫邊沿。
探首一望,不禁駭然變色,隻見石壁兩側滿附着三寸長短毒蜂,蠕蠕如蟻。
令人驚奇的是,霍文翔一落足石隙内,毒蜂反向上下移動,唯恐避讓不及。
霍文翔見狀暗暗忖道:“恐系身懷天蜈内丹,百毒不侵,蟲豸克星所緻。
”于是放膽慢慢走入了去。
隙縫深邃曲折,藍景輝進入廿餘丈後,隻聽隐隐的傳來兩人對話聲,忙止步凝耳傾聽。
但聞一個沙沉語聲道:“方才接獲俞雲彤老師回報,說來敵僅一不明來曆黑衣人闖入黃蜂峽,武功奇高,追魂叟老師慘死劍下,俞老師亦僅以身免,但俞老師退入迷宮奇門,反不見這黑衣人闖入……”
另一人怪笑道:“那厮必是窺探虛實,發現峽内情勢極為兇險,又匆匆退出,倘若不出荀護法所料,對方必不甘心放棄侵擾,那時必一網打盡。
”
沙沉語聲應道:“老朽隻覺心緒不甯,恐不能盡如人願。
”
“哼,荀護法如非林鳳珠賤婢生心離叛,勾結武林群豪,怎會退入黃蜂峽内……”
“局促一隅,藉險固守,非久長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