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差,錯已鑄成,霍少俠于我有救命之恩,恩将仇報,有何面目與霍少俠相見。
”語聲凄怨無比。
虞鳳栖不禁一怔,道:“霍少俠于你有救命大恩?”
車素玉道:“正是。
”說時疾伸兩指,迅如電光石火點了虞鳳栖翠萍二人九處穴道。
二女隻覺體内真氣緩緩流注,排開閉塞已久穴道,循周天運行。
桂秋葉道:“老化子在玉皇觀外親眼目擊車女俠等人随着玉皇觀賊道進入玉皇觀中,為何東方旭等人俱喪失神志,女俠獨例外,實令化子茫然不解。
”
車素玉凄然歎息一聲,娓娓說出經過詳情。
南儒北丐面露驚容互望了一眼,司空陵道:“老贓設計之周密詭詐,令人咋舌,恐技倆尚不止此,此贓不餘,難以安枕。
”
佟青松道:“老化子要立即起程了,車女俠不妨暫居于此,出外恐有性命之憂。
”
蓦地——,一個中午漢子赤足掠入,躬身禀道:“禀佟長老,附近發現玉皇觀賊道及群邪蹤迹,搜覓我等下落,似有叛門之人洩露。
”
佟青松不禁面色一變,目注桂秋葉道:“你将虞姑娘藏在此處。
天水分堂弟子有幾人知情。
”
桂秋葉神色凝重,答道:“屬下自受命天水堂堂主,奉幫主密命清查天水分堂潛伏奸細及秦州境内老賊爪牙蹤迹,自覺責重如山,不敢疏忽,密命副堂主暫攝該職,屬下私自查訪,故玉皇觀不識屬下,虞姑娘藏在此處,僅三名貼身心腹知情,其他一概不知。
”
佟青松道:“這三人均扮成本地土著,守護洞外,看來,隻有副堂主姜能訓最為可疑了。
”
桂秋葉面露遲疑之色,道:“除非姜能訓暗暗蹑随屬下身後,才知實情,但其中不無矛盾之處,姜能訓若是老賊卧底奸細,為何在玉皇觀外不傳警賊道。
”
司空陵颔首沉吟,稍頃說道:“其中必有原因,目下情勢可虞,你我還是應付強敵為要……”說時忽送來一聲低沉的口哨。
佟青松一躍出室,疾掠至洞口,蟻語傳聲道:“你們三人速退入洞内。
”
三條黑影翩若驚鴻掠入洞徑而去,老化子身形貼洞壁而立,隻見風砂漫漫中現出青袍背劍道人,身形緊随着玉皇觀主,七殺惡判東方旭,天殘地缺等十數群邪,距洞右七八丈外停住。
青袍背劍老道目光如電掃射了數百丈斷崖一眼,道:“玉峰道長,老夫自幼雖性好習武,但諸于百家,三教九流,無不涉獵,尤嗜星相蓍蔔,奇門遁甲之學,雖此道浩瀚苦海,義理深奧,在短短有生之年,甚難窮究其中精微,然而老夫頗得個中神髓……”
玉峰真人神色虔敬,答道:“令主曠世才華,武林奇才,貧道等誠望塵莫及。
”
青袍老道微微一笑道:“方才離觀之前,老夫蔔得虞冰後人就落在此方向不遠,并未逃出天水境外。
”
佟青松暗暗心驚不已。
隻見青袍老道目中泛出迷惘神色,歎息一聲道:“奇門遁甲,星相蓍蔔之學,武林中精擅此道者無過于瞽目神蔔丘知易,可惜此人迄今生死莫蔔,如然在此,虞冰後人就擒不過指頤之勞。
”
群邪默然無聲,面色冷漠似若無聞,玉皇風主神色更是虞敬。
忽見青袍老道目光又掃視這數百丈斷崖一眼,沉聲道:“斷崖之下數十處土穴,你等分成兩撥,由東西兩端逐穴搜索。
”
群邪聞言,各望東西奔去,僅留下青袍老道及玉皇觀主屹立在風砂中。
北丐佟青松忙退入内洞,與司空陵等人密議,桂秋葉即道:“屬下已有萬全準備,安排了逃出路道。
”
佟青松搖首道:“不妥,老賊原要我等逃出一網成擒,對面土室儲有幹草,不如藏身草中,避過一時再說,由老化子再施調虎離山之計,誘群邪離去。
狂風砂中忽送來一聲長嘯,青袍老道與玉皇觀主不禁一呆,循着嘯聲望去,隻見一個滿身血污中年道人飛掠而至,一見玉皇觀主,即神色慘變道:“觀内強敵侵襲,同門已死傷過半,望……”
言猶未了,張嘴噴出一股黑血,仰面倒下。
青袍道人急出一掌,緊按着中年道人“期門”大穴,一縷真氣催迫傷者一絲元陽餘燼,喝道:“侵犯本觀者是何來曆?”
中年道者似精神稍振,目泛黯淡神光,兩唇翕動欲言,無如傷勢太重,内腑俱已破碎,口中又溢出黑血,頭一歪,氣絕死去。
青袍老道目中逼泛狠毒殺機,猛一頓足,喃喃自語道:“他們就不放過老夫,哼,老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如不搞得武林天翻地覆,也顯不出老夫厲害。
”引唇振吭發出一聲清嘯,聲如龍吟,在狂風中播飄老遠。
七殺惡判東方旭那一撥正待搜索虞鳳栖藏身之土穴,聞聲疾奔而來,其他一撥亦聞聲趕至,随着青袍老道向玉皇觀奔去。
土穴内突飛掠而出南儒北丐,相顧瞠目,隻覺青袍老道去得太快,揣摸不出老賊心意。
佟青松發現了那具道者屍體,疾躍在屍前,察視傷勢,面色微變,道:“此人定是極高的内家罡氣所傷,表面無損,其實内腑全毀,顯然玉皇觀内已生巨變,來敵身手之高極為罕見,莫非是霍老弟已然趕至,窮酸,你留在此處以防萬一,老化子潛入玉皇觀内一探虛實。
”雙臂一振,穿空飛起,去勢如電,瞬眼隐入漫天風砂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