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向側屋,拾級而下,現出一條斜下深長的地道。
地道警戒森嚴,十步一樁,壁間嵌設油燈,昏黃幽暗,盡端左轉顯露出一所大殿,中設豹皮交椅,端坐一面如鍋底,豹目威棱逼射,修髯如墨黑衣人,座側兩旁坐着十數三合會高手,正在聚議,發現牛浩重傷,為人攙扶着走進,不禁面目一變。
牛浩已自面色凄然,嘶啞喘不成聲道:“屑下無能,全軍覆滅,振威镖局小輩已逃出水路溯黃河而上,屬下裝死才能幸免……”說此,嗆咳出兩口腥臭黑血。
三合會主震怒異常,厲聲道:“兩個無名小輩怎能如此厲害……”
牛浩搖首道:“兩人功力巳臻化境,尚有甚多武林高手相助,屬下裝死之際,耳聞他們談話,不知他們如何知情劫持韓夢雲、方龍燦系本會所為,恐即将生變,望會主戒備……”
三合會主面色大變,正待問明經過詳情,忽聞鐘聲長鳴緊敲,顯有敵侵犯,喝道:“速速迎敵,格殺勿論,不可走漏一人。
”一躍而起,率衆奔出。
大殿上隻剩下牛浩及攙扶他的兩名匪徒,牛浩微弱出聲道:“速扶我去卧室。
”
地底石室如峰巢,兩名匪徒攙着牛浩進入一間鬥室,牛浩苦笑一聲道:“多謝兩位,外有強敵,兩位請去接應,我隻須調息行功絕死不了。
”
兩名匪徒抱拳一拱,轉身退去。
牛浩似乎精神一振,盤坐榻上凝神傾聽室外動靜。
約莫一盞茶時分過去,倏地起立,忽聞室外送來銀鈴低笑道:“少俠在此枉費心機,那韓夢雲方龍燦已離此他往,請迷離此險地,免成甕中之鼈。
”
這牛浩原來是霍文翔僞裝,聞聲不禁大驚,聽出語音乃是昨晚所遇翠衣女婢所發,呼地疾竄出室外,隻見通道中橫屍五具,顯然是那翠衣女婢辣手斃命,忙展開身法,朝來路奔去。
沿途不時發現匪徒屍體,卻不見翠衣女婢身影,暗暗詫驚道:“此女武功身法極高,但不知是何來曆?”
一竄巳抵門首,正待掠出門外之際,猛感一股強勁無倫,如同排山倒海的罡風,洶湧如潮襲來。
霍文翔不禁大駭,他知道若為這股罡勁阻遏,立時變成甕中之鼈,不由自主的雙掌圈胸,推一招“九天雲生”星河譜中一記絕學。
“轟”的一聲巨震,霍文翔身形如“金鯉穿波”似的穿出門外,騰身揚空遁去。
耳聞身後傳來一聲厲喝道:“好小輩,往那裡逃,還不束手就縛。
”
霍文翔充耳不聞,幾個起落,翻出城,身落在漫空黃沙中。
他怎麼也想不出形藏為何敗露得如此快,狐疑滿腹,身形疾逾奔電轉往城南,隐于長草叢中。
隻見如風閃電般疾随而來十數江湖兇邪,面如鍋底,豹目陰冷的三合會主亦在内。
三合會主目光電巡了一眼,冷笑道:“此人必藏身草叢中,梁某意欲火攻如何?”
一言方落,草中突冉冉立起牛浩身形,肩插長劍,冷冷一笑道:“閣下不怕造下天孽麼?”
群邪不禁心神一震,三合會主跨前一步,沉聲道:“尊駕非但殺害老夫手下,更混身本會總壇。
意圖不軌,究竟與本會有何宿怨?”
霍文翔哈哈大笑道:“貴會心存狠毒,劫奪在下暗镖,欲置在下于死地,你既不仁,焉能斥責在下不議。
”
三合會主厲喝道:“尊駕也太狂妄了。
”身形斜欺,右手疾拂了出去。
其他群邪身形一動,搏擊出手。
聯手合擊霍文翔的群邪,均是武功極高的黑道頂尖人物,出招精奧奇詭,攻向部位無一不是要害重穴。
霍文翔劍眉一剔,霍地撤出肩頭射陽劍,龍吟過處一道青虹暴射,寒光襲人。
他知道這是生死存亡一戰,射陽劍一震,幻起漫空精芒,寒星爆射,招式辛辣絕倫。
群邪隻覺霍文翔劍勢宛若星河下瀉,狂瀾如潮,砭膚如割,被逼得紛紛避了開去。
但霍文翔劍勢如附骨之蛆般,追擊群邪而去,隻聽兩聲慘唪騰起,一雙兇邪藕切橫屍在地。
三合會主大喝一聲,揚手打出一片灰白色芒珠,經劍罡一撞,立即爆裂彌漫毒霧。
那知霍文翔劍學出自星河譜,表面上看來似有隙可尋,其實無懈可擊,寒飙更是排空呼嘯,毒霧立即逼得彌漫飛散。
三合會主心機毒辣,心想隻要有一絲縫隙,毒霧立時侵入,霍文翔僅吸入一絲,便神智昏迷,毒發身死,怎料霍文翔劍學如此精奇,不禁心神大震。
霍文翔恨三合會入骨,劍式“天外流星”碗大寒星曳着一股寒虹望三合會主猛襲而來。
三合會主大駭,隻覺閃避何方均已不及,鼻中怒哼一聲,又掌推出一股玄罡,力逾萬鈞。
但依然阻止不了射陽劍勢,隻聞一聲裂帛聲響,劍虹劃破罡幕電閃穿入。
三合會主不由膽寒,仰身倒竄,劍勢雷奔電掣,将他發髻削落了一半。
霍文翔神勇絕倫,射陽劍展了開來,劍勢擴及十數丈方圓,隻見寒虹驚天,金星漫空,風雷之聲不絕于耳。
群邪紛紛倒竄,三合會主暗駭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