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大赦,用手一揮示意抱起東川二矮,急急如喪家之犬紛紛遁去。
這時,霍文翔隻覺眼中金花亂湧,支撐不住,翻側在地昏迷過去。
黃葉飄飛中冉冉現出一個須發斑白老人,迳往霍文翔身前走去。
這老人頭發淩亂,挽成一個發髻,身着一襲百補油污藍色大褂,滿臉皺紋,抓起霍文翔腕脈凝神扶察脈象,皺了皺眉,搖首歎息一聲。
隻見這老人又走向徐鵬飛、羅嵩、方玄泰倒身之處,三人因失手被擒,被林天成點住穴道。
但神智極清醒,老人一一解開穴道後,躍身而起,抱拳拜謝道:“多謝老前輩解救大德。
”
老人猛一翻眼,道:“你們俱是郜環門下麼?”
徐鵬飛聽出老叟語氣似為前輩高人,心頭一凜,神情凝肅,躬身答道:“先師正是郜環。
”
老人冷冷望了徐鵬飛一眼,道:“你誤了此人大事。
”說着遙向霍文翔一指,冷笑道:“徒憑血氣之勇,浮躁狂妄,郜環含恨九泉亦痛悔教出三個不成器徒兒。
”
徐鵬飛惶愧無地自容,面紅耳赤道:“晚輩實該死,不知這位黃大俠還有救麼?”
老人鼻中哼了一聲道:“老朽現須帶回此人從速施救,無法與你們同行,此處向西行約莫二十裡,有一座小廟,老朽暫栖身在内,你等可随後趕來。
”說着縱身一躍,抱起霍文翔奔去,人影飄飛,愈行愈遠,漸至杳然。
不知過了多少時分,霍文翔悠悠醒轉,但覺身睡在綿軟舒适草堆上,痛楚消失,隻是綿軟乏力,流目四盼,發現他睡在破敗荒涼的神殿側庑下,大感茫然,暗道:“是何人相救自己。
”
回憶當時情景,恍若置身夢中。
忽地隐隐傳來兩人對話聲,由遠漸進,隻見一個須發斑白淩亂的老叟與一神儀清奇的中年秀士慢步并肩行來。
老叟發現霍文翔醒來,神色欣喜道:“你根骨真元深厚,複元才如此快,不然老朽也無能為力。
”
霍文翔道:“老前輩救命大德,終生銘感。
”說着掙紮欲起。
老叟右手一伸按住,道:“不要妄動,必須靜養,調勻氣血……”說着略-沉吟,又道:“東川二矮武功極高,手底狠辣,武林高手少有人能擋得住他們聯手合力一擊,即是老朽,也無能穩操勝算,你居然能使他們内腑重傷,定大有來曆,瞧你武功手法極似我那老友,但予東川二矮制命一招,委實神奇,老朽無法認出,可否見告師門來曆。
”
霍文翔心内暗驚,隻覺老輩人物,目光銳厲,-招之微,立即察覺,身受人家救命之恩,怎能不據實相告,但憶起恩師嚴禁不行輕率道出師門來曆,不禁躊躇為難置答。
忽發覺中年秀士兩道眼神如挾霜刀般逼視在自己臉上,似看穿自己的心意,冷笑說道:“老化子,你救了人家性命他也許不承你的情咧。
”
霍文翔忙道:“兩位前輩暫勿動怒,晚輩霍文翔,并非本來面目,實有難言之隐,不似壞人,晚輩授業恩師複姓端木名諱長春。
”
老叟與中年秀士相視-笑,道:“老朽猜測如何?我道要命郎中就此歸隐林下,恩仇了了,無視江湖是非。
原來一心調教這根骨傑出傳人。
”
霍文翔緩緩地揭下一張人皮面具,露出本來面目。
老叟暗贊道:“好人品。
”繼而望着中年秀士微笑道:“現在,你當不吝一粒奪命金丹了吧?”
中年秀士朗聲一笑,從懷内摸出一隻瓷瓶,傾出一粒桐子大小,撲鼻清香,金色藥丸向霍文翔道:“服下後,速氣運周天,使藥力送達傷處去瘀生新,功力自複。
”
霍文翔謝了一聲,接過咽下,靈丹入口即化,其熱如焚,速瞑目行功,約莫-盞茶時分過去隻覺丹田一震,一股熱流在體内飛速運轉,知功力非但全複,而且大增,立即翻身坐起拜謝。
老叟笑道:“你既是端木老兒之徒,别拘俗禮,老朽還有話問你,你那種傷東川二矮掌招也是端木老兒傳授的麼?”
霍文翔道:“正是,恩師尚未能将這招絕學悟徹玄奧,故轉授晚輩時嚴囑非至性命攸關時不可施展,慎防自身髒腑離位,不死即傷。
”
老叟聞言一愕,繼從懷中取出-面北鬥令,道:“這面北鬥令是得自何人手中?”
崔文翔心中暗驚,知不可隐瞞,道:“北鬥令是閻前輩親手賜贈晚輩。
”
老叟與中年秀士聞言不禁目露驚詫之色,均皆面泛笑容道:“霍賢侄,令師必與你說過武林中,除了黑白兩道外,介乎正邪間有那些知名人物麼?”
霍文翔搖首答道:“家師沉默寡言,不苟言笑,除習武功外,從不與晚輩淡及武林見聞,又匆匆外出,三兩日不歸是常事。
”
老叟道:“令師性情,老朽最是深知。
”
霍文翔道:“晚輩見聞淺陋,望乞見告。
”
老叟微笑道:“江湖中知名人物,不啻恒河沙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