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應速回鹿角堡,如果少俠相信我的話,不妨如此……”
口口口口口口
張曉瀾一行趕回鹿角堡,堡中傷亡枕藉,張曉瀾吩咐幾句後,獨自迳向五行樓奔去。
他一直就未進入過五行樓,立在鄒槐用劍所劈一方缺口前,猶豫了一下,伸手入懷取出夜行火摺,“喳啦”一聲,亮起一道熊熊火焰邁步跨入。
室内景物使他駭目驚心,一雙屍體顱裂漿溢,太極圖形積如小丘。
張曉瀾濃皺眉梢,踏步走下地底密室,但見鄒槐及麻面妖婦屍體仍在,梅六身形卻鴻飛杳杳,隻見丹爐上平放着一張信箋,上書:
“十載豢養,
恩情似海,
孤雲野鶴,
飄零天涯,
物各有主,
莫可強求,
與虎謀皮,
禍生眉睫,
臨别依依,
不能盡言。
”
字體潦草,似是去時擴急書就,顯然兩腿複原如初,不禁悔恨焦急,又痛于愛子被擄,隻感眼前一片昏黑。
他為人深沉,強自抑制,将梅六所留紙條燒去,一想及愛子,不禁唏噓長歎,慢慢踱出樓外躍下,身法加疾矢奔至堡牆上。
一個黑衣大漢一閃而出,躬身遭:“堡主!”
張曉瀾冷睨了他一眼,道:“你等可曾見到住在五行樓内武林前輩走去麼?”
大漢不禁一怔,道:“未曾,小的始終不知樓内住的是什麼人?”
張曉瀾強顔一笑,道:“奚少俠回來了麼?”
黑衣大漢尚未答言,隻聽一聲森沉冷笑随風送入耳中,張曉瀾心頭一凜,大喝道:“什麼人?”
急風飒然.一條身影電飛而落。
張曉瀾也算成名老輩,目光銳利,一見此人,不禁驚啊了一聲。
黑衣大漢鋼刀已自出手,刀光電奔,猛向那條身影砍去,淩厲如山。
那人冷笑一聲,左臂閃電拍出。
隻聽大漢慘嚎出聲,仰面倒下,一柄鋼刀倒插在心窩内,髒腑盡摧,五官鮮血湧出,氣絕身死。
張曉瀾欲出手攔阻已自不及,沉聲道:“上官令主,你未免欺人太甚。
”
來人正是武林枭雄,兇名卓著之老龍神上官相。
上官相淡淡一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自取死路,怎怨得老夫?”語音突變森冷,接道:“張堡主可是有意與老夫動手麼?老夫正要領教。
”
張曉瀾聞言心中大凜,自知武功比起上官相來不啻霄壤,但也不能過分示弱,冷笑道:“你我把話說明再動手不遲,請問上官令主來此何意?”
上官相道:“老朽有一對頭人物隐藏在貴堡内,特來索人。
”
“既然上官令主志在索人,為何要與張某動手。
”
老龍神上官相突然放聲哈哈大笑,笑聲宏烈,随着夜風四散了開去,回應不絕。
張曉瀾知他笑中有刺,心如刀紮,隻覺按捺不住,但一念及強弱懸殊,生死攸關,硬将心頭一股怒火強自抑制壓下。
上官相笑聲一定,厲聲道:“貴堡主莫責老朽欺人太甚,意欲動手,莫非堡主又改變心意,恕老朽就不知道了。
”
張曉瀾聞言,隻覺壓下的一股怒火再度又湧了上來,面如火焚,怒芒逼吐。
這時堡牆上人影紛紛掠出,手持強弓排弩,張弦待發。
上官相淡淡一笑,視若無睹,道:“張堡主,最好傳令他們退下,萬一送死,你又說老朽戮殺無辜,心辣手黑。
”
暗中突掠出周錦濤,劍尖一震,喝道:“上官相,你登門欺人,夜郎自大,我倒要見識……”
話尚未了,張曉瀾搶口接道:“周少俠稍安勿燥,張某還有話說。
”
周錦濤鼻中低哼了聲,躍身退下。
張曉瀾目光瞪着上官相笑道:“上官令主尋仇索人,乃江湖怨冤相報,本屬常有之事,為何遣人屠戳敝堡弟兄,擄去犬子。
”
老龍神上官相聞言一笑,道:“堡主不要信口雌黃,含血噴人,老朽雖身列黑道,但也不屑做出如此卑鄙無行之事,不過老朽派來之人,命他們潛入五行樓則有之。
”泰然自若,答話輕松。
張曉瀾厲聲道:“那郎壽山不是你派來的麼?挾我犬子,形同枭獍……”
上官相哈哈大笑道:“郎壽山并非老朽手下,堡主請将其中詳情說出。
”
張曉瀾便将追蹤郎壽山經過回堡後一一詳說。
上官相歎息道:“老朽為事所誤,一步來遲,緻遭此失,梅六看來是真的離堡他去了,雙腿已複,誠不可思議,郎壽山已死無對證,不過他絕非老朽手下。
”
張曉瀾暗道:“看上官相神情似非虛假,但郎壽山是何來曆?”
上官相眼中兩道神光突然猛熾,正色道:“如老朽臆測不差,殺死郎壽山的少年大有可疑,手持利劍無疑是老朽的那口湛盧劍。
”
周錦濤大喝道:“老賊血口噴人,湛盧劍春秋神物,武林奇珍,理應佩戴身旁,寸步不離,怎會落在他人手中。
”
老龍神上官相目中神光如挾霜刃注視了周錦濤一眼,沉聲道:“此非你所知,湛盧劍是老朽借與師弟鄒槐防身之物,鄒槐顯然喪命在梅六手中,屍橫地穴石室,試想梅六得劍豈能贈與不知來曆少年,更謊言誘張堡主趕回堡中相晤一見,待堡主轉回時梅六已悄然遁離,那少年又至今迄未回堡,種種迹象不待老朽說明巳知過半了。
”
張曉瀾心中猛然警惕,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