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禮拜,很活躍,很開心,一點心事也沒有,今天卻突然說到鬼,說到以前的事,這是怎麼回事呢?過去幾天裡都沒有新的客人來,一直到昨天晚上才來了馬歇爾先生和他的太太跟女兒。
今天你就起了這樣的變化!事情不是很明顯嗎?”
羅莎夢-戴禮說:“嗯,這倒是真的,甘逸世-馬歇爾和我算是青梅竹馬的朋友,馬歇爾家就住在我們隔壁,甘逸世一向對我很好——當然,是一種照顧式的好法,因為他比我大四歲。
我後來好久沒有見過他。
總有——至少有十五年了。
”
白羅沉吟地道:“好長的一段時間。
”羅莎夢點點頭,他們沉默了一陣,然後赫邱裡-白羅說:“他很有同情心,是嗎?”
羅莎夢很熱情地說:“甘逸世是個好人,最好的人,沉靜而内向得可怕,我敢說他唯一的錯誤就是有專結不幸婚姻的壞習慣。
”
白羅很了解地說了一聲:“啊……”
羅莎夢-戴禮繼續說道:“甘逸世是個傻瓜——他一碰到女人就成了個大傻瓜!你還記得馬婷黛的案子嗎?”
白羅皺起了眉頭,“馬婷黛?馬婷黛?是下毒吧,是不是?”
“不錯,十七八年前的事了,那個女人被控謀殺親夫。
”
“後來證明他有服食砒霜的習慣,結果她被判無罪開釋了。
”
“不錯。
呃,在她獲釋之後,甘逸世娶了她,他就會做這種傻事。
”
赫邱裡-白羅喃喃地道:“可是說不定她的确是清白的呢?”
羅莎夢不耐煩地說道:“啊,我敢說她一定是清白的,誰也搞不清楚!可是世界上有多少女人好娶,又何必偏去娶個因為謀殺案受過審的女人呢?”白羅沒有說什麼,也許他知道如果他保持沉默的話,羅莎夢-戴禮就會繼續下去,她果然繼續說道:“當然,那時候他還很年輕,才二十一歲,他對她愛得發瘋,她在生琳達的時候死的——他們結婚才一年。
我相信她的死讓甘逸世很受打擊。
後來他亂過一陣子——我想他是想把以前的事忘掉。
”她頓了一下,“後來又來了這個艾蓮娜-史達特,她常常演歌舞劇。
有一宗有名的離婚案子,柯丁頓夫人和柯丁頓離婚的時候,就指艾蓮娜-史達特是妨害家庭的第三者,他們說柯丁頓爵士愛她愛得要命,大家都知道一等離婚成立之後,他們兩個就要結婚的。
可是,事到臨頭,他卻沒有娶她,硬把她給拒之千裡之外。
反正,這件事在當時鬧得很大,接下來,就是甘逸世去把她娶了回來。
這個傻瓜——這個大傻瓜!”
赫邱裡-白羅喃喃說道:“這種傻瓜也有值得原諒的地方——她很美呢。
”
“不錯,一點也不錯。
三年前,還有一件醜聞,老爵士羅吉-安思勤死後把全部财産遺贈給她。
我原以為這件事總該讓甘逸世睜開眼睛來了。
”
“可是并沒有嗎?”
羅莎夢聳了下肩膀:“我告訴你我已經有多年沒見過他了。
不過,别人說他絲毫未動聲色地就認了下來,我倒想知道這是為什麼?難道他對她盲目地信任嗎?”
“也許另有原因。
”
“不錯,面子問題,面子總要維持!我不知道他對她到底感覺如何,沒有人知道。
”
“她呢,她對他有什麼感覺?”
羅莎夢瞪着他。
她說:“她?她是世界上天字第一号的掘金女郎,也是個會吃人的妖精!隻要是個男人到了她周圍方圓百碼之内,艾蓮娜馬上就想動手了,她就是這種人。
”
白羅極表同意地點了點頭。
“不錯,”他說:“你說得不錯,她的兩眼隻看一樣東西——男人。
”
羅莎夢說:“她現在又看上了派屈克-雷德方,他長得很好看——很單純的一個人——你知道,喜歡他太太,不是到處拈花惹草的人,這種人最對艾蓮娜的胃口,我很喜歡雷德方太太——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很好看——可是我想她是絕對搞不過吃人母老虎艾蓮娜的。
”
白羅說:“嗯,正像你說的那樣。
”他看來很是沮喪。
羅莎夢說:“克莉絲汀-雷德方好像是個老師,她是那種相信思想重于一切的人。
她可有得吃驚的哩。
”白羅懊惱地搖了搖頭。
羅莎夢站了起來,她說:“這真不該。
”她很含糊地又補上一句說:“真該有人用什麼辦法來解決一下。
”
琳達-馬歇爾很不開心地在卧室裡照着鏡子,她很不喜歡自己的這張臉。
現在她尤其覺得大部分隻是骨頭和雀斑,她看到自己一頭紅棕色蓬松的頭發就讨厭(她在心裡暗罵一聲,就像老鼠一樣)。
她也不喜歡自己灰綠色的眼睛,高高的顴骨和長長的下巴。
她的嘴和牙齒也許不那麼壞——可是牙齒好又有什麼用?還有,她鼻子旁邊長的這個紅點是什麼呢?後來發現并不是一粒粉刺,才放心下來。
她自己暗想:“十六歲真可怕——簡直可怕透了!”
一個人好像就是搞不清自己的處境。
琳達笨得像條小牛,坐立不安得又如一隻刺猬。
她随時都感到自己很醜,也覺得自己什麼也不是。
在學校裡還沒這麼壞,可是她現在離開了學校,好像沒一個人知道她該做什麼,她父親含含糊糊地提到今年冬天要送她到巴黎去。
琳達不想去巴黎——可是她也不想耽在家裡,一直到現在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