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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雖然說得有點語無倫次,可是他真正遭到了麻煩,應該毫無疑問。

     為了不使他繼續處在這樣惶急的情緒之中,我立時道:“放心,不論有甚麼事,我一定盡力幫助你!” 我在這樣說的時候,對于老蔡遭遇到的是甚麼麻煩,實在一點概念也沒有。

    我隻是想,老蔡幾乎與世無争,不論他有甚麼麻煩,都不會是甚麼大不了的事,所以我才說得如此肯定。

     老蔡一聽得我這樣說,長長地籲了一口氣,神情已不像剛才那樣惶急,看來他對我很有信心,認為隻要我肯出力,沒有甚麼困難是不可以解決的。

     我拍着他的肩:“來,到書房來!” 我向前走,老蔡跟在我後面,我們上了樓,進了書房,白素則提着釣來的魚,進了廚房。

     一進書房,我還沒有坐下來,老蔡就用他發抖的手,取出了一封信來,當他還想用發抖的手指,去從信封中取出信紙來之際,我已伸手接過了信來。

    一則由于我心急,二則由于我一看到了那封信的信封,心中就覺得十分奇怪。

    那信封相當大,是政府公函用的信封,而且在信封上,印有一行法文,而郵票的顔色十分豔麗,是一個非洲國家的郵票。

     非洲獨立國家之中,有不少以前是法國的殖民地,沿用法文,并不算是甚麼奇怪的事,奇怪的是,老蔡何以會有非洲的來信,而且,他的一切惶急、煩惱,又顯然全是從這封信而起的。

     我接過了信,向老蔡望了一眼,老蔡的手指仍然發着抖,向信指了一指,示意我取信出來看。

    我打開信封,将信抽了出來。

    一共有兩張信紙,一張是潔白的,用打字機打出來的,用的也是法文,信很簡短:基于閣下是蔡根富的唯一親人,所以我通知你,蔡根富由于犯嚴重的謀殺罪而被判死刑,死刑将在六月一日執行。

    下面的署名是一個政府部門的負責人。

     我先看法文信,信中“蔡根富”的名字是譯音,我還全然不知道那是甚麼人,我隻是極其奇怪,何以一個遙遠的非洲國度之中,一個将要行刑的死囚,會和老蔡發生關系。

    而且我也不相信老蔡看得懂法文,所以我又向老蔡望了一眼。

     老蔡的聲音有點發顫:“我不知道那洋文寫些甚麼,你看另外一封。

    ” 我取起了另外一張紙來,而上面用鉛筆,寫着中文字,歪歪斜斜,一望而知是一個識字不多的人所寫的,在字迹上,也可以看出,寫那字的人,正面臨着嚴重的難關而在作最後的掙紮。

     信是寫給老蔡的:“四叔,我是冤枉的,我沒有殺人,他們要殺我,一定要救救我。

    根富。

    ” 信比那封公文更短,可是卻洋溢着一個臨危的人求救的呼聲。

     我吸了一口氣:“這個……根富……” 老蔡顯得又悲傷又失望,道:“你怎麼不記得他了?根富,就是根富啊!小時候,他來看我,你和他一起到河裡去摸過泥鳅!” 我苦笑了一下,到河裡去摸泥鳅,那該是多少年之前的事了!要我記起這樣一個兒時曾一度遊戲過的伴侶,當然是不可能的事。

     我隻好道:“根富,他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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