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中一片黑暗,隻有走廊中的燈光,自門縫中,透了一點進來。
我們都沒有說話,說實在的,許信雖然承認是他眼花,但是他的神情卻也很緊張,我也心中有些疑惑,因為許信的話很奇怪,他說,看到牆上有一個影子,而那影子“正俯身在看我”。
這不知道是甚麼形容飼,影子怎會俯身看人?我一面想着,但是終于敵不過疲倦,迷迷糊糊,又睡着了,等到我們又醒來時,已是紅日高照了!
許信伸着懶腰:“我們睡得很好啊,沒有紅毛僵屍,也沒有變成漂亮女人的狐狸精!”
我笑着:“除了你半夜醒來,看到的那個影子!”
一提起那個影子,許信的神色,仍然有多少不自在,但是他卻随即打了一個“哈哈”:“那隻不過是我的眼花而已。
”
我也沒有再說甚麼,我們一起到花園中跑了一圈,回來啃着隔夜的面包,用自來水送下去。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在這幢屋子中,玩着“尋寶遊戲”。
所謂“尋寶遊戲”,是我們在全屋子搜索着,找尋着隐藏着的物事。
而我們的目标,主要是在那間書房之中。
許信的堂叔,真是一個怪人,他的書房,像是機關布景一樣,幾乎每一個書架子都可以移動,而在移開書架之後,便是藏在牆内的暗櫃。
我們打開了很多暗櫃,暗櫃中的一切,還都很完整,我們找到很多股票,找到不少外币,也找到早已改革了、變成了廢紙的鈔票。
有很多抽屜都是加上精巧的鎖的,我們化很多的心思,去弄開那些鎖,到後來,我和許信兩人,幾乎都成了開鎖的專家。
但是,我們對其中的一個抽屜,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是一隻鋼櫃的鋼抽屜。
所有的暗櫃之中,隻有那一隻是鋼的,那鋼櫃有兩呎寬、八呎高,一共有八隻抽屜,其中七隻都沒有上鎖,在第二隻抽屜中,我們找到了一大把美鈔,是以,對那隻鎖住的抽屜,我們更感到莫大的興趣。
我們一面用盡方法想打開它,一面則不斷揣測着,抽屜裡面可能有些甚麼。
我們都一緻猜想,那抽屜中,一定是最值錢的東西,不然,何以要鄭而重之地将之鎖起來?
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的興趣更大,可是那柄鎖實在精巧,我們用盡了方法,仍是沒有法子将它打開來,而我們已在上面化了五天之久了。
最後,在一個下午,我抹着汗:“許信,我們不妨承認自己的失敗,去請一個職業鎖匠來吧,我們打不開這柄鎖!”
許信擡起腳來,“砰”地一聲,在鋼櫃上踢了一腳:“我去請鎖匠。
”
我點了點頭,許信奔下樓,我聽到了一陣摩托車的“拍拍”聲,那是許信新買的恩物,我從窗口看出去,摩托車噴着煙,他已走了。
我在沙發上坐了上來,望着那鋼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