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出生在中等富裕的家庭,但陳善茗可以說是白手起家。
以台灣每十五分鐘就有一對夫妻離婚的情況而言,他的父母離異并且各自有家庭也不是太稀奇的事。
倒也無須去混太保、吸毒什麼的來舉證破碎家庭對青少年造成多麼大的心理傷害;那是不成熟的小毛頭在藉題發揮,有志向的人不屑為之。
而,成熟的離婚夫妻,在共同有孩子的情況下,自然要保持基本程度的友好與溝通,以期能共同為孩子建立健全的心智與成熟的處世觀。
身教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當一個家庭分裂成兩個家庭之後,陳善茗反而多了兩個長輩。
逢年過節時,兩方家庭都搶着要他過去參與盛會,體會家庭的溫暖,不過他大多沒空就是隻因為陳善茗打六歲上小學起直到現在,桃花運旺盛得不得了,男女性皆歡迎這位長袖善舞、雖然很花——但花得很有格調的奇男子。
父母親長在他心目中不曾占過重要的地位;亦父母亦朋友的相處方式令他感到自由,才是他重視的。
白手起家,享受的是一步一步堆砌成功的感覺,哪裡會允許父母雙手捧來幾千萬要給他使用。
這一點倒是令他父母皆十分不諒解。
三十二歲了,長年忙于事業與韻事,對“婚姻”這兩個字其實陌生得很;也虧得父母離異,讓他不必天天被念“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迂腐大道理。
這廂呢,父親與方姨除了有一個八歲的兒子之外,另一位三年前意外懷有的小女兒正令兩位中年人忙得不可開交。
而那廂,施叔原有的兩名女兒之外,又與他母親收養了兩名身心受創的原住民少女那是三年前身為某警察局長的施叔破獲一地下賣淫集團所救的兩名十一歲雛妓,因舉目無親,又不能送她們回邪惡親戚的手中等再次被賣,自然收容回家。
目前忙着輔導她們重新進入社會、遺忘不堪過往,基本上也不大有機會叨念陳善茗的“高齡不娶”。
很多女人喜歡他,但他是個極挑剔的男人,非美女不追,而“美女”的标準向來才貌兼備才算美女。
膚淺女子或言語乏味的女子就算比西施美,他可是不迫的。
大概也因為這種原則的确立,緻使他很少在交往過程中遇到什麼麻煩:即使交往,也不輕易與女人上床,勿甯說他享受的是性靈上的美麗勝過肉體上短暫卻空虛的歡愉。
一旦沾上肉體牽扯,若是分手,總難脫離怨憎收場。
因為他很謹慎,風流而不下流。
今天他來到了母親的家,但絕非來盡孝道的,而是因為某位他欣賞的女子正巧今天要來為少女們做心理治療。
此刻,他晃進了客廳,繼妹施韻韻正與基金會的輔導員袁靜茹聊着女孩子們的進展,而他使倚在酒櫃旁笑看着那兩位出色的時代女性。
不可否認聰慧的女性永遠要命地吸引人,也一向是他追求的指标。
那就不得不令他費解自己逗富薔那小女生欲罷不能的奇特狀況。
很難不比較的,真的是南北兩極的差異。
以往他絕不沾染那種清純天真的丫頭,是十分明白一旦逗得人心動之後,不交付真心恐怕會傷害人家心靈太重,反而與時代女性做成熟理智的交往較無負擔,也沒有欺騙人心的嫌疑。
那麼他拼命逗弄富薔的後果會是他願意承擔的嗎?
理不清心緒,所以前來與他欣賞的女子之一約會,眼前他并不想思考太嚴重的問題。
反正,八字又還沒有一撇。
“哥,怎麼站在那邊發呆?”施韻韻偕同袁靜茹走了過來。
“嗨,陳先生,好久不見。
”落落大方地伸出纖手,柔美中帶堅毅的面孔揚着自信的笑容。
“是。
你依然與一個月前同樣的美麗。
”他握了下,順道引她們兩人到沙發前落座。
仆人立即奉來茶水。
施家能有這種風光,除了他母親淩秀楓這位女強人的努力之外,兩位在傳播界發展得有聲有色的女巾帼占的功勞也不小。
“哥,近來沒聽到什麼绯聞,是你『暗坎』了起來,還是真的收斂狼爪了?”施韻韻打趣地問。
“有暗坎,也有收斂。
你不知道全台灣的經濟都不見起色嗎?”他誇張地揮了揮手:”以前一個月至少要送出五十束花,現在比較節儉,改為四十九束。
”
“就不知道其中有沒有一束是靜茹的?”施韻韻又問,一點都沒有浪費自己廣播名嘴的天賦。
“你為什麼不去當記者算了?”
“誰叫你三年前每天送我花,直到發現我是你妹妹之後,連一束雜草也不曾再送過我。
“
“我怎麼會知道出一趟國門,醜小鴨會變天鵝?也許你可以告訴我哪一家的整型手術不錯——哎唷!”
“嘿!這就是我不再送花的原因了,我不追求母夜叉的。
”不再理會繼妹的耍嘴皮,他笑望袁靜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