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劍副隊長愕然轉身道:“誰跟進來了?”
一句話剛剛問出口,斧影已臨面門。
華雲表知道身處虎穴,手腳不快不行,是以右手斧取那名鐵劍副隊長,左腿一擡,正對那名錦衣武士心窩踢去,兩名魔徒誰也沒有來得及哼出一聲,雙雙撒手歸西!華雲表右足一撥,右腳将那名血肉模糊的鐵劍副隊長挑去陰暗一角,然後再将那名錦衣武士的屍身,拖至一旁。
華雲表在心底暗笑道:“半天工夫,連換三次衣服,再有錢的花花公子,也恐怕望塵不及呢!”
華雲表剛将那套織錦武士服穿上,忽由通道一端,另外奔來一名錦衣武士,向這邊高聲問道:“剛才誰在按警鈴?老三。
”
華雲表臉孔一偏,避開正面燈光,一面藉揮手攪亂對方注意力,迫促地道:
“是李隊副,快!他報告有人正向前宮進撲,快去報告!”
那名錦衣武士一愣止步,一面轉過身去,一面自語道:“真靈啊!帝君剛離宮沒有幾天,這批家夥就趁空模來了,哼!倒要看看這批家夥都是一些什麼人物……”
華雲表不敢怠慢,一等那名武士快于通道出口消失,立即悄步蹑去身後。
通道外面是一座擺設盆景的花園,頂壁嵌滿閃閃發光的碎石,雖然深處地層下,仍然充盈着一片光亮。
通過園門,是一座宮殿式的大廳。
現在,那名錦衣武士的身形自大廳中消失了,華雲表卻不敢馬上跟過去,因為他知道過了這座大廳,即為全宮之心髒所在,機關布置之繁密,當不難想像,他不能效匹夫之勇,任性鹵莽行事,一人陷身事小,将來如弄得群龍無首,信心喪失,可就要造成血魔東山再起的機會了!
華雲表正自猶豫間,前面大廳中,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同時傳來一陣充滿怒意的責問,道:“這是誰打的報告,說前宮有警?”
接着,隻聽得先前那名錦衣武士惶恐地回答道:“是錦衣三号……他……他說是後面鐵劍隊,李副隊長來的報告。
”
那人重重罵了一聲道:“混蛋!”
接着,那名錦衣武士伴着一名黑衫中年瘦漢步出大廳,穿過花園,向通道這邊走來,黑衣人邊走邊罵道:“前面太太平平的,鬼影子也沒有一個,再說上面已加布了十道金劍崗位,連後宮都在監視之下,那批金劍武士難道還抵不上他們一名鐵劍武士不成,叫錦衣三号去把李副隊長叫來!”
華雲表心想,這下糟了!到哪裡去找錦衣三号?又到哪裡去找那名鐵劍李副隊長呢?
紙包不住火,一場謊局,眼看着就要拆穿了!
華雲表迅速盤算着,來的這名黑衣人,聽語氣,在宮中之地位顯然不低,不是一名令主,也必是一名高級護法;不過,不管對方身份多高,他自信一樣可以照常打發,至于完事之後,又如何出去,那隻有等一下再說了!
就在黑衣人與那名錦衣武士,快要來到通道口,華雲表蓄勢待撲之際,迎面大廳中忽然警鈴大作。
黑衣人猛然止步,訝道:“原來還真有……”
不待說完,身軀一轉,飛步撲去前廳。
那名錦衣武士呆了呆,身軀一轉,也跟着奔了過去。
華雲表心想,這厮與我現下之身份一樣,大家都是錦衣武士,他能過去,我又何嘗不能?
想着,身形一動,也跟着縱身而起。
他怕腳下有陷阱,是以雙目緊盯着前面那名武士雙足起落之處,同時留意地面有無明顯之特征,僅僅三五個起落,華雲表便研究出一點眉目來了。
地下鋪着紅白黃三色方磚,韋愛玲說,由西偏院到血劍殿之走法,千萬不能踩着紅磚;而今,這一帶,情形恰恰相反,每一腳都必須落在紅磚上!
華雲表舉一反三,知道宮中别的地方,可能有幾處隻能踩黃磚也不一定;總之,一句話,地面上的機關,也許全在三色方磚之交互變化。
以後,每進入一處生地,隻須稍稍留意一下,别人落腳在什麼顔色的方磚上,循此以行,準能無往不利,華雲表獲得此一重要結論,心中甚感高興。
穿過占地極廣,但卻空無一人的大廳,前面又是一座花園。
果然,華雲表沒有料錯,在出廳之後,前面那名錦衣武士腳下步法一變,竟又改以地面上黃色方磚為落足點!
雖然同樣是一座花園,不過,眼前這一座花園,所顯示的氣派和氣氛,卻大不相同了!
花園兩側,青石為廊,圍以朱漆欄杆,欄杆上遍懸宮燈如流蘇,也不知道上面通風口開在何處,那些六角宮燈,居然被一陣陣不悉來自何處的山風,吹得搖晃不定,園中有荷池、有假山,兩廊繡簾低垂,簾後隐有笑語傳出,且還夾雜着一陣陣撲鼻幽香,不消說得,所謂後宮重地,大概便指此處了。
華雲表無暇仔細欣賞,他見園門出口處,插着四支牛油火炬,這時前面那名錦衣武士,正拔起其中一支往外跑,華雲表不敢妄自菲薄,當下效法如儀,也伸手自鐵圈上撥出另外一支,緊跟着再往前面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