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四章 我是谁

首頁
    果然,出城走不多久,他便來到一座土墩之前。

    土墩高約丈許,狀如伏牛,他知道,不用問得,十九便是這裡了。

     丘後有塊小草地,四外都是水田,人立丘後,掩蔽異常,除非有人自對面的荒山中出來,否則站在這裡很難被人發覺。

    餘小華到達,丘後空空,他四下望了一眼,心想:是我來早了呢,還是來遲了?萬裡追風來過又走了嗎? 他隻知道已經過了午正,确切時刻卻不清楚。

     不過,他記得萬裡追風隻說“午後”,并沒明定午後多久。

    日落以前,均可以稱為午後。

    萬裡追風以為他真的有密函遞交,決不會失約不來。

    所以,不管怎樣,他現在都得靜靜等下去。

     雨仍下着,雖比先前小了一點,卻比先前更密。

    放眼四望,一片蒼茫,水田裡的水翻滾如沸,雨行中彌漫着白色的水汽。

     餘小華并不在乎身上淋雨,隻是雨水流到眼裡,有些刺癢難受。

     他用衣袖一遍又一遍地擦着臉,心中解嘲地想:幫中誰也沒有洗臉的習慣,日子一久,人人都幾乎被污垢掩去了本來面目,今天我倒破例洗了個痛快了! 餘小華站得腿酸了,便移步在空地上緩緩走動。

    忽然間,“蔔”的一聲,腳下似乎踩碎了什麼東西。

     低頭一看,原來是塊瓦片。

    他看了看,不禁暗感奇怪,地上這片瓦,雖然已給他于無意中踩碎,但仍依稀可以瞧出,瓦在未碎之前,竟是一片完整無缺的新瓦。

     環顧附近,再無第二片,一片新瓦怎會跑到這裡來的呢? 受着好奇心驅使,餘小華俯下身去,想撿起一塊碎片看個仔細。

    不意撥動瓦片,下面赫然露出一角紙折,抽出一看,竟是一個折得整齊齊的方勝兒。

     餘小華以上身擋住雨水,匆匆将方勝兒拆開,紙上潦草地這樣寫着: “有急事須立赴他處,不克候晤,負歉良深。

    三天後盼能于長安南門外子午鎮重謀一會!知名不具。

    ” 餘小華深深噓出一口氣,感到失望,也感到欣慰! 失望的是,三天為時不短,這三天中不知道還會發生些什麼事;感到欣慰的則是萬裡追風至少在目前仍然安然無恙! 餘小華撕碎紙片,踐人地下爛泥中,若有所失地又向城内走來。

     走到昨日那座酒樓附近,雨實在太大了,他不得不暫時避到一家生藥鋪子的屋檐下去。

     屋檐下面早已有兩三個人站在那裡。

    餘小華低頭縮頸攏進去,也沒有留意去看,站定頭一擡,與正對面一人四目相接。

     四目相接之下,雙方均不由發出低低一聲驚咦! 檐下,迎面站着的,赫然竟是那位“俠蝶”柳中平! 餘小華定下神來,含笑拱手道:“柳俠好。

    ” 俠蝶注目道:“哦,你也知道我是誰了?是神行太保告訴你的嗎?” 餘小華笑着點點頭,眼望街心,自言自語說得一句:“唔,這陣雨好大。

    ” 接着,又漫不經意地轉過臉來道:“柳俠準備去那裡?萬裡追風祁大俠呢?” 俠蝶頗感意外地道:“我正想問你,昨晚你們不是約好今天在什麼地方見面的嗎?” 餘小華暗自警惕,心想:二人昨晚一道出去,不過事隔一夜,結果一個去了哪裡,另一個竟不知道。

    由此可見萬裡追風目前是如何地隐秘着行蹤,雖至戚如表弟者亦不例外。

    我現在說話可要加倍小心點才好。

     餘小華迅忖着,故意皺了皺眉尖,搖頭苦笑道:“這位祁大俠真是難應付。

    他要我今天中午左右在這附近守候着,他如有空,一定會來找我;過了午時不來,約會即作罷。

    他說要是遇上這種情形,就表示他另有要事,已經去了别的地方了。

    ” 俠蝶望了望天空道:“午時該過啦。

    ” 餘小華埋怨道:“可不是,我也準備回去了。

    ” 俠蝶好似深知萬裡追風之為人,聽了這番話并不生疑。

    這時注視着又道:“你們約會是他有事找你,還是你有事找他?” “我找他!” “什麼事?” 餘小華聳聳肩胛道:“誰知道家師找他是為了什麼事?家師隻說要跟他會晤一次,命我問問他何時有空,時間地點随他定。

    ” 俠蝶似甚注意地道:“你轉達了沒有?” 餘小華苦笑攤手道:“我哪有轉達的機會呢?昨天在桃園酒樓剛剛坐下來,便碰上那位什麼神行太保,天南地北,全是他一個人的話……而今天,還沒見到面……” 俠蝶沉吟不語。

    餘小華反問道:“你們昨晚不是一起出去的麼?” 俠蝶苦笑着搖了一下頭。

    餘小華暗哼道:“打見面時開始,一直都是你問我;我才不過問了你一句,你就不願回答,我是天生應該受你盤問的嗎?嘿,世上沒有這等便宜事!” 于是,他故意眯起眼縫,裝出迷惑神情,追問下去道:“昨天你去酒樓找他,他問你‘是不是?’話雖然隻問出一半,意義卻很明顯,似乎是你正在為他辦件什麼事。

    他問你是不是有了‘眉目’,你當時點點頭,頗有‘幸不辱命’之意,你究竟為他辦的什麼事?” 餘小華這種條分縷析,單刀直入的問法,使人無法遁拒,同時俠蝶于怔訝之餘,也似乎感覺到自己問了那麼多,實在沒有不予回答的道理。

     因此,他遲疑了
上一章 章節目錄 下一頁
推薦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