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道:“一點反抗餘力沒有?嘿嘿,五十個俠蝶加起來還差不多!”
華雲表呆了,喃喃道:“真是一個比一個裝得像……”
黃胖漢子忽然深深地點點頭,自言自語道:“這樣也好,我可以因而減輕一份負擔了。
老實說,像他那樣怪脾氣的人,平時就是想巴結也不一定巴結得上呢……”
華雲表惑然道:“你在說些什麼?誰巴結誰,想巴結也巴結不上?”
黃胖漢子擡起頭來,神色甚是愉快地笑道:“沒有什麼,我是說,我想巴結你,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巴結得上,如此而已。
”
華雲表雖然明知黃胖漢子又在胡扯,但他見對方高興,心情不由得也就随之開朗起來。
當下他趁機打趣道:“現在有個最好的機會,如果你真想巴結于我,千萬不可輕易錯過!”
黃胖漢子眨着眼皮道:“什麼機會?”
華雲表笑道:“趕快說出那位玄星上人是誰,愈詳盡愈好!”
黃胖漢子搖頭道:“抱歉。
”
華雲表佯怒道:“為什麼?”
黃胖漢子苦笑道:“不但我不知道他是誰,說得誇張點,恐怕連他自己也都忘了他究竟是誰了。
”
華雲表不解道:“此話怎講?”
黃胖漢子追憶着道:“早在十多年前,武林中曾不斷于各地出現一名行蹤詭異的怪人。
每次出現,外貌均不相同,但是,大家從各方面加以推測查證,最後斷定那些間歇出現的怪人,即系一人之多種化身。
但此人到底是誰呢,直到今天,仍然無人清楚,剛才,我聽了你的描述之後,也不過憑一時靈感,覺得這位什麼玄星上人極為可能就是那位已十多年不聽人提起的怪人,至于究竟是不是,尚須這今夜三更以後……”
華雲表本已顯得很失望,這時不禁咦了一聲道:“怪了,知道就是知道,怎麼十多年都弄不清楚的公案,一過今夜三更,便能找出眉目來呢?”
黃胖漢子平靜地道:“此人有個特性,就是言出必驗,哪怕出于一時失言,事後也必如言做到。
現在,就看那位俠蝶能不能逃過今夜三更不死了!”。
同一天傍晚時分黃山,天都峰頂,摘星堡前,于金黃色的落日餘晖中,一名黃衣中年儒士,正背剪着雙手,在堡前空場上,緩緩來回閑踱着。
這位黃衣中年儒士,正是黃山本代掌門人:“天都摘星手”羅心嶽。
這位當今最年青的掌門人,此刻看上去,顯然有着滿腹心事。
但見他行行停停,有時凝眸出神,有時蹙額搖頭,就像在苦苦思索着一件問題,而結果卻總無法獲得滿意之解答一般。
就在這時候,峰下不遠處,忽然響起一陣輕微的嗖嗖破空之聲,等到天都摘星手警覺轉身,迎面已然并肩出現三名白衣人。
來的,正是“巢湖三布衣”:“秃筆布衣”藍生華、“詩酒布衣”胡山林、“孤鳴布衣”陽步術!
布衣三兄弟含笑而立,但于眼神中卻都流露着一種疑訝色,那神氣似是說:
“羅大哥,您今天是怎麼啦?平常時候,十丈外飛花落葉都難逃過您的耳目,怎麼今天我們兄弟來到您身後,您才霍然覺察?”
天都摘星手苦笑了一下,目光四掃,忽然手一招,低低招呼道:“請跟小弟來。
”
身軀一轉,領先疾行,不由正面堡門進入,卻領着布衣三兄弟沿堡牆繞向堡後。
巢湖三布衣互視一眼,為之恍然大悟。
怪不得主人今天顯得有點心神不屬,原來這次飛鴿傳書,邀來自己兄弟,并不是想像中為了一次詩酒聚會。
天都摘星手帶着布衣三兄弟,由堡後牆頭翻入堡内,悄悄進入偏院一間書齋,回頭吩咐一名書重道:“去廚房傳命準備一桌酒席,就說本座是與你三師叔閑來小酌。
同時,你在通知你三師叔來此時,别讓旁人聽到,順便叫他帶把劍來。
”
巢湖三布衣納罕不已,三弟兄正想搶着發問,天都摘手卻已攔在前面,先向弟兄三個注視着問道:“你們一路來,有沒有發現可疑人物在後面跟蹤?”
布衣三兄弟一緻搖頭,天都摘星手深深噓出一口大氣道:“這還好,坐下吧。
”
秃筆布衣皺眉道:“如談這座摘星堡,它倒是平安得很,至少在目前還不會發生什麼事。
”
詩酒布衣惑然道:“那麼?”
天都摘星手神色一凝,沉重地道:“如果有事情要發生,那可能将是整個武林的。
幸與不幸,誰也不敢斷定,而這一點,正是小弟将三位請來的原因。
”
孤鳴布衣目中閃光道:“關系哪一方面?”
天都摘星手沒有立即回答,眼望地面,雙眉緊皺,似又陷入一片沉思之中。
布衣三兄弟見了,人人默然,三兄弟已經感覺到事态的嚴重性。
“天都摘星手”
羅心嶽,雖然是當今有名門派中年事最輕的一位掌門人,但是,一身成就,卻是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