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見侍從劍士已經來到,嘿嘿冷笑道:“小子,你先下來!”
華雲表一見自己落腳的尖岩隻有數尺方廣,形勢雖得孤立,魔帝卻不易仰攻,自己若果下岩交戰,則太平仙鳳兩手空空,生命全無保障,哈哈一笑道:“韋天儀,你有本事就上來試試看。
”
魔帝兇睛連閃,籌思如何引開華雲表而奪回太平仙鳳的方法。
雙方頓時僵着。
夜涼如水。
江風徐弄太平仙鳳寬廣的缁衣。
但聞她幽幽一歎道:“華小俠,美玲領你盛情,但死志已決,你如何獨善其身,清早作籌謀。
”
血劍魔帝急揮手喝道:“四人速下江邊。
”
華雲表也會意到太平仙鳳要跳江自殺,一回手,抓住她的皓腕,大聲道:“姐姐雖已無父,但尚有母健在,萬萬不可。
”
太平仙鳳遇上豺狼成性的父親,隻有一個“死”存在心中,所以平靜得像一池死水,不曾起過一絲波紋。
任由華雲表握她玉腕,也沒有害羞掙紮之意。
然而,一聽到華雲表說她有母健在,渾身猛烈一震,掙脫掌握,叫道:“你說的可真?”
華雲表全神戒備當面的魔帝,沉聲答道:“小弟何必騙你?”
太平仙鳳透了一口氣,忽又微微歎息道:“你騙我的,我娘已在太平宮的祭劍台下死了。
”
華雲表着急道:“玲姐怎能不信?死的是你姨娘上官丹妹,那時候你娘仍在賽華佗服侍之下逐漸恢複功力,與七絕劍夫婦同來這小鎮,想來也該到了。
”
他為了堅定太平仙鳳的信心,不得不說後半截假話。
太平仙鳳不覺歡呼一聲:“天呀!我娘!……”
血劍魔帝聽到耳裡卻是心膽俱寒,僅僅一個華雲表就夠和自己打成平手,若加上司徒興中夫婦,則同來的劍士便難活命,那時太平仙鳳倒回上官丹玉懷抱,母女夾擊起來,自己也别想逃了。
但他到底老奸巨猾,對華雲表這話隻是将信将疑。
蓦地,遠處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道:“興中,方才是不是女婿和甚麼人說話?”
七絕劍夫婦果然到了,華雲表不禁一聲歡呼。
血劍魔帝猛一揮臂,大喝一聲:“走!”
猛又聽那婦人叫道:“興中,魔帝在……”
血劍魔帝急得像踩着了熾炭,重重地一跺腳,與屬下的劍士疾奔而去。
華雲表恐怕丢下太平仙鳳出了意外,不敢迫去,倉猝間還以為嶽父嶽母偶然闖到,不詳察對方口音,仍然叫道:“嶽父快追,别讓魔帝逃遠了。
”
聲過處,忽然有人接口道:“追個鬼哪!”
一道纖小身影沖破夜幕,倏忽到了尖岩上面,一矮身子,抱緊太平仙鳳雙腿,輕喚一聲“姐姐”,便自泣不成聲。
太平仙鳳見來的是韋愛玲,大感意外,扶她起來,替她揀起鬓發,憐恤地道:
“方才是你麼?”
韋愛玲伏在這位大姐胸前,點頭笑道:“多謝在魔宮學唱,學别人口腔,這次倒派上用場。
”
華雲表不禁失笑,急道:“快回鎮上要緊。
”
太平仙鳳漠然道:“我娘當真來了鎮上麼?”
韋愛玲知道大姐認為華雲表騙她了,忙道:“娘沒有來,因為芳卿姐和玉環姐有了身孕,娘和司徒大俠陪着住在長安。
”
太平仙鳳星眸炯炯,凝視她的臉上,徐徐道:“你真的見過了娘?”
韋愛玲道:“一點也不假,娘生你不久就被魔帝……”
太平仙鳳輕叱道:“你也叫‘魔帝’!”
韋愛玲道:“不叫‘魔帝’叫什麼?我已跟娘姓‘上官’,不再姓‘韋’了。
”
太平仙鳳默然。
韋愛玲知道若不說明白,無論如何勸不走太平仙鳳,接着又道:“她老人家被魔帝以心腹劍士綁架,幽禁在深山十幾年,姨娘上官丹株冒充了娘為太平谷女主人十幾年,姐姐一直把姨娘誤認為娘,但姨娘也被魔帝打死在祭劍台下。
”
太平仙鳳一聲長歎。
韋愛玲牽着她的手,揚着臉道:“姐姐,走啊!”
太平仙鳳峨眉微蹙道:“娘既然健在,我理當見過她老人家再行定奪了。
好,你們等一下,我收拾好了再來。
”
韋愛玲道:“小妹跟你走。
”
太平仙鳳凄然一笑道:“我的衣物就在摘心岩下。
”
“不管。
”韋愛玲撒嬌道:“你去那裡,我就跟到那裡。
”
她恐怕太平仙鳳再度失蹤,緊緊跟随。
華雲表被冷落守在岩上。
蓦地,江心“咚咚”兩聲,令他吃了一驚,卻聽到太平仙鳳着急罵道:“小丫頭,你怎把我的木魚和磬槌丢進河裡去了?”
韋愛玲吃吃笑道:“那些不祥之物留着幹嘛?若帶去讓娘看見,不把她老人家傷心得要死才怪。
”
太平仙鳳恨聲道:“梵教法物,你說得不祥之物,不怕下十八層地獄?”
韋愛玲不眼,道:“我說是不祥之物就是不祥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