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将這厮一掌了結。
青衣漢子見華雲表愈戰愈形滞拙,忍不住嘿嘿一笑道:“老鬼,你這下技窮了吧?”
華雲表聽得心頭猛然一動,迅忖道:“魔宮方面雖然截獲了這套遊龍劍法,但顯然并不包括驚天三式在内;因為驚天三式系另外存放,刻下已輾轉落入我的手中……
退一步來講,就算血劍魔帝也于别處獲得這三式之舊本,然而,可以想見的,血劍魔帝為了自身之利害關系,他也決不肯輕易就将這三式傳給宮中劍士的……如今,我何不拿驚天三式中的一招來試上一試?”
雙方念生同時,青衣漢子搶先一着,寶劍一振,蓦地攻出遊龍劍法中的第十五招:“騰風穿雲”!
劍化長虹,飛奔華雲表咽喉要害!
華雲表大喝一聲:“來得好!”
手中枯枝反手掃出,表面似是迎向來劍,招式演至中途,枯枝一沉,迅速劃出一道弧線,疾逾電光石火,猛往對方腰際一下掃去!
這是驚天三式中的一式“龍遊四海”!
絕學絕招,果然不同凡響。
青衣漢子大概做夢也想不到他仗以驕人的一套遊龍劍法中竟還有這麼一招。
一記挨實,身形一晃,撤劍踣地不起!
青衣漢子換的雖然隻是一根枯樹枝,但是,内力所達,直與真劍無異。
但見他兩眼翻白,臉上布滿痛苦表情,顯然已經應劍氣絕。
這尚是華雲表有生以來第一次親手斃敵。
雖說事出不得已,然于看到對方那種死狀之後,仍不禁感到一陣歉然和撫然。
他将屍身搶去墳後隐僻處草草葬了,又将對方的衣物,以及對方那支短劍和劍鞘,一齊撿起收好。
拾攝停當,返身入棧,悄然閉門上床,解衣就寝。
第二天,他離鎮走到一處無人地方,改穿上那名青衣漢子的衣服,對着解凍的河水化裝成那名青衣漢子的臉形,然後毫無顧忌地展開追風身法。
“萬花掌”和“遊龍劍法”他欠缺的隻是火候和臨敵經驗,招式方面,他是暫時不須再演練了。
“泰山怒龍堡”父子三人的安危,可說全操在他一個人手裡。
早趕到一天是一天,他不能有負風塵老人的殷殷囑托!
追風身法一旦展開,走起來可就快了,不過三四天工夫,華雲表抵達鄰近魯省之宿遷。
那是一個傍晚時分,華雲表放緩腳步,正拟從容入城之際,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蹄。
華雲表回首望去,來的共有三騎,最前面是個眉目英秀的藍衣少年,稍後則是一名中年壯漢和一名駝背老人。
華雲表已看出三人均為武林中之高手,腳往後移,偏身退去路旁,準備讓三騎先行通過。
三騎臨近,去勢漸緩。
馬上老少三人朝華雲表随意掃了一眼,忽然間,三人同時一聲輕咦。
三人好似同時想起什麼似的,手中馬缰一勒,臉上均露出不勝詫異之色,并一下子又都回過頭來!
三人控缰注目不語,好似有所期待一般。
華雲表不甘示弱,也朝三人仔細打量過去。
但見藍衣少年一身書生裝束,俊目奕奕,神采鑒人,看上去似乎最多才不過十五六歲光景。
華雲表對這張英秀的面孔,瞧着總好像有點眼熟,但一時之間偏又想不起究竟在什麼地方見過。
那名勁裝壯漢,年約三旬出頭,長方臉,高鼻梁,膚色黑中泛紫,雙目精光如電,背後斜背一隻長條形青色布囊。
雖然知它裡面裝的是兵刃,卻無法判斷出那件兵刃到底是刀是劍。
至于那名駝背老者,一副長相可實在叫人不敢恭維。
八字眉,鬥雞眼,鼻子像一隻爛紅棗,嘴巴如兩片黴桔皮。
但是,别瞧他長相猬瑣,神氣卻顯得滿倨傲的,嘴唇緊合,臉面微昂,俨然凜不可犯,眉宇間充分透露出一派不屑之色。
看着,看着,華雲表糊塗了。
首先,他就分不清三人之間的主從關系。
剛才,三騎遠遠而來,他見藍衣少年跑在最前面,而且人品又是那麼俊逸,他滿以為藍衣少年應是他們這一行的少主人。
而現在,他看出,這名勁裝壯漢以及這名駝背老者,竟然誰也不像一名底下人!其次,這是最主要的一個問題:他們為什麼要這樣瞪住他?
尤其是刻下那三雙朝自己投射過來的眼光,看來雖然無善意可言,同時也好像并無多大惡意存在。
華雲表所能确切地感覺到的,便是三人似乎在“有所期待”!
“期待”什麼呢?華雲表想不透。
既然想不透,多想也是無益。
于是,華雲表緩緩移開視線,擡頭望望天色,然後悠然晃身舉步,繼續向城門口走去。
馬上老少三人,相顧愕然,最後,眼色互遞,同時會心點頭,馬腹一夾,遠自揚鞭魚貫入城。
華雲表照例抽歇一家小型客棧,用完晚餐,掌燈人房。
華雲表在燈下翻了兩頁書,覺得心情始終無法平靜。
他想起傍晚藍衣少年那張英秀而眼熟的面孔,也想起令人蹙額的另外兩張
終于,華雲表毅然站起身來,背起包裹,留下房錢,輕輕将燈吹熄,悄悄推開房門,門進後院,一躍登牆!
為了能早日順利趕去泰山怒龍堡,他不願再惹麻煩上身。
日間那三雙眼光,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