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便道:“你也參加了這次武會,是嗎?”
餘小華點點頭道:“是的。
”
俠蝶接着問道:“壽宴呢?”
餘小華點頭道:“也參加了!”
俠蝶正容道:“那就好了。
那天壽宴上,他自告奮勇,要為盟主查出那名黑衣蒙面人的底細。
我與他關系不同,自有助他一臂之力的責任,而且,而且”
餘小華微微一笑道:“而且也隻有你才夠資格幫助他,因為在輕身功夫方面,當今武林中,除了他,便是你!”
俠蝶一呆道:“這……這誰告訴你的?”
現在,一點也不會錯了;這位俠蝶顯然并不否認自己輕功僅次于萬裡追風祁天保,那麼,那夜的灰衣蒙面人不是他還會有誰?
餘小華強自鎮定着笑了笑道:“誰告訴我的還用得着問嗎?”
俠蝶立即想到是神行太保,不禁傲然一嘿道:“戴宗衍這家夥真是灌不得三杯黃湯!”
餘小華趁機接下去道:“追查那蒙面人,結果柳俠已有所發現是不是?”
俠蝶左右望了一眼,幹咳着低聲道:“是的,不過是不是就是那厮,卻很難說。
因為前兩天月色不好,我又是在他到達後才蓦然警覺……”
餘小華暗罵道:“活見你的大頭鬼,既然警覺,為何不繼續追下去?你這一身輕功,是練來玩把戲的麼?哼!”
俠蝶望着他,眼皮一陣眨動,好像在他臉上突然發現了什麼似的,滾動的雙眸中,蓦地閃耀出一片既疑且驚的異樣神采,驟然問道:“老弟貴姓?”
餘小華張目道:“餘。
怎麼樣?”
俠蝶注視着道:“餘?不會錯?”
餘小華大感不快,冷笑道:“柳俠姓柳錯了沒有?一個人什麼事都可以記錯,難道連自己的姓名也會記錯不成?”
俠蝶連忙賠笑道:“抱歉,抱歉。
”
但他這兩聲抱歉,顯然并無緻歉之誠意在内,上身雖然彎了彎,一雙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餘小華臉上,笑容也隻止于皮而不及肉。
第二句抱歉甫行出口,一聲幹咳,緊接着,強笑了一下又道:“弟台府上那裡?兩位尊大人如何稱呼?”
餘小華從小就是孤兒,自懂事以來,就在鹑衣閻羅身邊,這一問,正好觸及他的隐痛。
不過,他天生一副好勝性格。
如在平時,換了别人問他這話,他也許早忍不住眼眶發紅了;然而,現在他打内心對這名俠蝶生出厭惡之感,聞言後,淡淡胡扯道:
“祖籍山東,出身貧苦人家,柳俠幸勿見賤才好。
”
俠蝶眨着眼皮道:“口音怎麼不像?”
餘小華不耐煩道:“丐幫弟子日走千戶,四海為家,柳俠又不是不知道。
如果每個丐幫弟子出口便是方言,還向哪兒去乞讨?”
這個軟釘不可謂不大,但是,俠蝶一張臉孔卻連紅都沒有紅一下,自顧雙眉緊蹙,不住喃喃道:“相像到這種程度,真是怪事……”
餘小華聽懂了,不禁好奇地問道:“你說我像誰,還是誰像我?”
俠蝶不經心地頭一搖道:“太像了!”
餘小華一哦,忙道:“誰?”
俠蝶回過神來,連忙支吾道:“噢,沒有,不是,不是,我的意思隻是說,我以前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你。
唔,大概是我記錯了也不一定。
”
餘小華知道俠蝶是在敷衍他,不過,他也無意窮追下去。
天底下相像之人多的是,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呢?
想着,卻忍不住捉弄對方道:“柳俠真是健忘。
”
俠蝶張目惜愕道:“真的見過?”
餘小華三指一豎,道:“一共三次!”
俠蝶直愣愣一嗯,餘小華微微一笑,接下去道:“第一次:武會上;第二次:
太平宮内;第三次:昨晚在前面那家‘桃園酒樓’上。
今天這次不算!”
心底下,卻在暗哼道:“一共五次,還有一次是在太平宮後園那座假山背後!”
俠蝶知道受愚,尴尬地笑了笑,眼神閃爍不定,顯然已經有點心不在焉。
這時,雨小了,天色反而益發暗了下來。
餘小華拱拱手道:“柳俠再見!”
語畢,轉身上街,出鎮向分舵中走來。
回到分舵,十方土地正在跳腳大罵,被罵者正是午間看小書的那名年輕胖乞兒。
聽口氣,這位三結司事似乎是怪責那小胖子乞兒,為什麼不問清餘小華去的是什麼地方?現在四郊都找遍了,仍然不見人影,如有差池誰負責任?
餘小華見小胖子師兄受了冤枉,連忙奔上前去笑喊道:“是不是百花露喝完啦?”
殿上衆丐一緻轉過身來,餘小華為緩和一下空氣,接着又笑道:“蔡師叔請看仔細”
底下正待說出:“有人說小華長得極像某一個人,看蔡師叔想不想得出那人是誰?”
讵知底下的話尚未出口,十方土地于看清之後,臉色遽然一變,厲聲喝道:
“餘小華,你是不是已厭嫌叫化子生涯?!”
餘小華當場呆住了!自他有知以來,這尚是第一次遭受這種嚴峻的叱喝,同樣的,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幫中這位内堂三結蔡師叔如此暴怒互餘小華震駭而又惶惑,連忙雙膝跪下道:“蔡師叔請息怒,如小華做錯什麼,就請蔡師叔徑依幫規處罰吧!”
十方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