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兒呢,魔宮大劍士!”
聽得魔宮大劍士幾個字,青衣漢子不禁一凜,心想:自己行藏是什麼時候給人家識穿的?
事已至此,已經顧不了許多。
當下循着發聲方向,引身縱向一片荒墳,身形剛剛落地,便見一名灰衣老人自墳後笑容可掬地走了出來。
老人臉一擡,含笑問道:“閣下掌法靈不靈?”
青衣漢子注目沉聲道:“尊駕何人?既知在下系來自血劍魔宮,當非無識之輩,難道還真想跟敝宮作對不成?”
讵知灰衣老人并不理他這一套,一個箭步,突然呼的一掌迎面拍來。
青衣漢子眼中一亮,退卻脫口道:“咦,‘金尊照玉’尊駕原來是點蒼高人?點蒼‘翻天掌’與尊駕如何稱呼?難道尊駕尚不知道、‘翻天掌’早于半年前即已歸順本宮麼?”
灰衣老人微微一呆,自語道:“原來有此一說,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呢!”
青衣漢子連忙接着道:“是啊,大家都是……”
灰衣老人突又打出一掌道:“他是他,我是我,再瞧老夫這一掌吧!”
掌風飄忽,有如千重花影!
青衣漢子大驚閃避,叫道:“怎麼又是育城的‘溪迷徑亂’?你,你,尊駕究竟是何身份?”
灰衣老人似甚得意地哈哈一笑,身形一晃,疾迅魅影般循蹤而上,原式不變,兜頭一掌罩落!
青衣漢子身手雖然不俗,閱曆亦甚豐富,但是,他對天下各派掌法,顯然僅有廣泛之認識,而無獨到之研究。
加以友衣老人身手快得出奇,青衣漢子一個措手不及,心頭一涼,魂膽俱裂!
可是,出人意外的,灰衣老人忽然掌招一收,來似驚鴻,去若閃電,斜斜掠開丈許,停身笑道:“抱歉,抱歉!”
青衣漢子以為灰衣老人忽然回心意轉,震于對方身手之高,不敢怒形于色,當下勉強咳了一聲道:“前輩好說……”
灰衣老人笑着接下去道:“老夫忘了閣下是位大劍士,掄拳動掌,你當然不行。
來來來,咱們再在劍上走兩招!”
青衣漢子先是一愣,接着咬牙暗忖道:“諒你老賊大概還不知道魔宮劍士一劍在手的厲害。
哼哼,老賊,你少得意忘形,這條路子算你老賊選對啦!”
青衣漢子思忖着,一手探向肩後劍把,注視着冷冷地道:“恭敬不如從命,尊駕寶劍何在?”
灰衣老人足尖一挑,信手抄起一根枯樹枝,搶了掄,笑道:“請吧!”
青衣漢子眼皮一陣眨,暗暗冷笑,心想:“天下劍法僅有一套遊龍劍法可以折枝代劍。
中州華氏一家早已煙消雲滅,如今,能使這套遊龍劍法的,除了本宮劍士,别無他人。
你老賊敢情是活膩了,居然也想拿這個來充派頭?!”
灰衣老人笑催着:“怎麼不動手?是不是閣下心裡已經有數了?”
青衣漢子仍然紋風不動,冷冷答道:“是的,彼此心裡有數,尊駕先請!”
灰衣老人側目上下打量了一陣,連連點頭道:“看閣下這副氣派,拳掌功力雖然不濟,論劍,大概還有三兩下子。
很好,老夫也是‘恭敬不如從命’!”
友衣老人語畢,手中枯樹枝一抖,突然平挺着當胸緩緩遞出!
青衣漢子冷冷稱贊道:“好,‘天龍初現’!想不到尊駕對遊龍劍法竟然還懂一點皮毛,難得!”
說着,突然沉喝一聲:“請再看看正牌貨”!
一支長僅二尺四五的短劍應手出鞘,仿着灰衣老人姿勢,劍身一抖,也是平挺着當胸緩緩遞出!
灰衣老人似乎甚感意外,心想,魔它既連一名普通劍士都懂這套遊龍劍法,那麼,我華家前二代之早逝,以及第三代之忽然行蹤不明,顯然十之八九便是那位什麼血劍魔帝所加害的了!
灰衣老人似因不測對方功力深淺而不敢以同式力拚,枯枝一滑,倒勾而上,式轉遊龍劍法第二招:“回嘯呵雲”!
不意青衣漢子竟好像早知道灰衣老人有此一變似的,手中短劍跟着一滑,幾乎出諸同一刹那,不避劃來之枯枝,也以劍尖沿灰衣老人胸腹間向灰衣老人左肩斜斜倒勾而上!
接着,灰衣老人每出一招,青衣漢子均以相同之招式回敬過去。
青衣漢子在這套相同的劍法上,不但成就不遜于灰衣老人,火候且還似乎要較灰衣老人稍稍深厚,再加以青衣漢子手中又是拿的一支利劍,有此數點原因,灰衣老人方面所有相同的招式立即為之黯然無色!
青衣漢子見對方在這套遊龍劍法上雖比自己稍遜一籌,但是,他不明白這名老人何以懂得這套劍法,所以心中不無惴惴之感。
而且,如丢開劍法不談,對方在拳掌方面實在比自己高明得太多,尤其是那種令人駭異的快速身法因此,青衣漢子暗暗決定:拖下去不是辦法,得下毒手了!
同樣的,局面演變至此,拿枕頭墊在被窩中,自己卻化裝成一名灰衣老人的華雲表,這時也不禁有些慌亂起來。
他因為出手兩掌占了上風,一時過分低估了這名魔宮劍士。
現在,他全仗着一身追風步法勉足自保,如果繼續耗下去,除非他肯一走了之。
否則,閃失早晚難免,他真後悔剛才沒有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