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說,”德拉戈什合着他的調子談着。
“不過,暧!……你在這兒見不到他了……咱們的頭兒。
”
“為什麼我見不到他?”
蒂恰回答之前,眼睛溜到白酒上,自斟自酌地喝了滿滿兩杯,然後用暗啞的聲音說:“走了……頭兒。
”
“他不在魯塞城嗎?”德拉戈什馬上追問道,顯得很失望。
“已經離開了。
”
“離開?……這麼說他回來過了?”
“四天前回來過。
”
“現在呢?”
“乘駁船繼續向黑海航行了。
”
“他什麼時候回來?”
“半個月以後。
”
“半個月以後!運氣真糟!”德拉戈什叫了起來。
“你心裡癢癢,急着入夥啦?”蒂恰大笑了幾聲。
“可不是!”德拉戈什說,“我是一個農民,在格朗那一下呀,我一夜裡撈的錢,比我種一年地掙的還要多。
”
“嘗到甜頭啦?”蒂恰開懷大笑。
德拉戈什發現他對面的酒杯空了,連忙把它斟得滿滿的。
“你不喝,夥計?”德拉戈什叫着,“幹杯!”
“幹杯!”蒂恰跟着說,将杯中之物一飲而盡。
警探真是大豐收,套取了很多情報。
他搞清了多瑙河匪幫有多少人,照蒂恰的說法是有八個人。
知道了其中三個人的名字,如果連頭兒算在内,就是四個人的名字。
弄清了他們目的地是黑海,那兒大概有一艘船來接運贓物。
還摸清了他們的活動基地是在魯塞城。
假若不能在多瑙河将罪犯捉拿歸案,過半個月,等拉德科回到魯塞城時,早就撒下天羅地網,準保他逃不掉。
然而,還有好幾個疑點沒有解開。
德拉戈什想,趁對手酩酊大醉之際,也許還可以再弄清其中一個疑點。
過了一會兒,他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口氣問道:
“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提起拉德科的名字?”
蒂恰肯定已經爛醉如泥了,聽見同伴跟他說話,眼神都呆滞了。
他突然顯出心軟的樣子,向酒友伸出手去。
“我馬上告訴你,”他咕哝着,“因為你,你是一個朋友。
”
“是的。
”德拉戈什肯定地說,一邊和這個醉鬼握了握手。
“一個弟兄,”
“是的。
”
“一個爽快人,一個棒小子。
”
“是這樣。
”
蒂恰的眼睛尋找着酒瓶。
“再來杯刺柏子酒!”他又說。
“沒啦!”德拉戈什說。
偵探估計對方已經快不行了。
就把酒瓶裡還剩下的灑灑在地上,害怕他爛醉如泥不省人事。
可是這對蒂恰并不起作用,他知道刺柏子酒已經喝光了,遺憾地做了個鬼臉。
“那就來一杯烈性白酒!”他懇求道。
“給。
”德拉戈什同意了,他桌上的酒瓶向前推了推,瓶裡還剩下一點點白酒。
“可要當心啊,老兄!……咱們别喝醉啦。
”
“我會醉!……”蒂恰不以為然道,同時把酒喝了個底朝天,“我想醉都醉不了。
”
“咱們剛才說,拉德科……”德拉戈什提醒他,耐着性子,繼續繞着彎兒向既定目标引導。
“拉德科?……”蒂恰重複着這個名字,他已經記不得剛才在說什麼。
“為什麼不能喊他的名字呢?”
蒂恰傻笑了一下。
“這,這把你弄糊塗了吧,小子!……因為在本地,他不叫拉德科,叫斯特裡加,就這麼回事。
”
“斯特裡加?……”德拉戈什重複着這個名字,如墜雲裡霧裡,“為什麼叫斯特裡加呢?”
“因為這就是這個人的名字……那麼,你呢?你叫……你叫什麼?說真的!”
“雷諾爾德。
”
“對啦……雷諾爾德……好吧!你叫雷諾爾德……他,他叫斯特裡加……這是清清楚楚的。
”
“不過,在格朗……”德拉戈什追問道。
“啊!”蒂恰打斷了他的話道,“在格朗,他叫拉德科……可在魯塞鎮,他叫斯特裡加。
”
他眨了眨那雙狡猾的眼睛。
“你明白了就好,人家找不到他,也認不出他。
”
強盜在行兇作惡時,用個假名字是常事,偵探對此不覺奇怪。
可他為什麼要用拉德科這個名?正好是船上那幅肖像底下的簽名呢?
“是的,是有一個人叫拉德科。
”想到這裡,德拉戈什性急地喊了出來。
“可不是!”蒂恰說,“事情就這麼巧妙。
”
“這個拉德科究竟是誰呢?”
“一個蠢貨!”蒂恰大聲道。
“他與你有仇?”
“不!……他與我沒什麼……是與斯特裡加。
”
“他與斯特裡加怎麼啦?”
“他搶走了斯特裡加的老婆……那個美人娜佳。
”
“娜佳!這就是那幅肖像上的人的名字呀!德拉戈什慶幸自己這回找對了路,于是詳細聽着蒂恰不加掩飾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