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隔廂,從這裡可以登上二樓和閣樓。
搜查先從廚房開始。
一名警探打開窗戶,推開擋闆,擋闆上有條狹窄的菱形縫隙,透不進來太充足的光線。
廚房裡的家俱很簡陋:一隻生鐵爐子,爐子的管道隐藏在巨大的壁爐的爐坡下面。
兩側各立着一櫥櫃,中間桌面上鋪着桌布。
兩把麥稈包裹的坐椅,兩張木凳,牆壁上挂着各種廚具,牆角挂着時鐘,嘀嗒嘀嗒地走着,鐘鏽的擺動顯示了它前一天剛上足發條。
爐竈裡幾塊煤炭正燃燒着,外面看到的煙就從這兒升上去的。
“這是廚房,”我說,“可廚師在哪裡?”
“還有主人?”哈拉朗上尉接着問。
“繼續搜。
”斯泰帕克先生回答道。
樓底另外兩間屋面朝庭院,也都搜過了。
其中一間是客廳,擺放着幾件古舊的家俱,地上鋪着德國産的舊地毯,好幾處已破爛不堪。
在粗鐵架的壁爐擱闆上放着一台洛可可式的座鐘,俗不可耐,指針早停了,鐘面上積滿灰塵,說明它早就被廢棄不用了。
面對宮壁上挂着一副鑲在橢圓形鏡框裡的肖像,框邊寫着“奧多-斯托裡茨”的紅色字體。
我們注視着這劇油畫,畫筆蒼道有力,色彩明豔,署名的雖為一不知名畫家,但這确實是一幅傑作。
哈拉朗上尉無法把視線從肖像上移開。
奧多-斯托裡茨的臉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我的靈魂受到震顫?還是我不知不覺受到環境的影響?在這間冷冷清清的客廳裡,學者在我眼中像個幽靈,就似霍夫曼小說中那些神秘詭異的人物!他腦袋碩大,白發亂蓬蓬的,前額寬闊,目光炯炯有神,似要噴出火來,嘴唇微微顫抖。
在我眼中,畫中的人仿佛複活了,他要走下畫框,用來自另一世界的聲音吼叫着:
“你們來此幹什麼……出去!”
客廳的百葉窗關着,光線從縫隙裡透進來。
沒有必要打開窗子,可能正是由于客廳裡這種半明半暗的氛圍中,這幅肖像才顯得如此古怪,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讓警察局長比較吃驚的是,他發現奧多和威廉-斯托裡茨父子長得很象。
“要不是年齡不同,”他對我說,“這幅畫可以是老子的,也可以是兒子的——同樣的眼睛,同樣的前額,寬肩上頂着同樣的腦袋,同樣一幅惡狠狠的樣子……人們會把他們兩人當作魔鬼給趕出去……”
“是呀,”我說,“真是太像了!”
哈拉朗上尉站在油畫前不動,腳底像生了根,似乎斯托裡茨本人就站在他前面。
“您來嗎,上尉?”我問他。
他轉身跟上我們。
我們離開客廳,穿過走廊,走進隔壁的屋子裡。
這間是工作室,裡面雜亂無章。
白木書架上堆滿書籍,大部分沒有裝訂好,主要是有關數學、化學、物理方面的著作。
一個角落裡堆了不少工具,包括一些儀器、機械、短頸大口瓶、一個手提式爐子、一節幹電池、線圈、一個電輻射能源,能産生四、五幹度的高溫,幾個曲頸甑和蒸餾器,以及各種金屬樣品,統被稱為“稀土”,一煤氣儲蓄罐,它可為牆上挂的煤氣燈灌氣。
屋子中央有張桌子,上面堆滿紛亂的紙張及辦公用具,還有三四冊奧多-斯托裡茨所著的作品全集,書正翻在關于光學研究的那章。
工作室裡的搜查并沒有給我們提供任何有用的線索。
我們正要離開,斯泰帕克先生忽然在壁爐上發現了一個形狀古怪的藍色小玻璃瓶,瓶上貼着一張标簽,瓶塞塞進瓶頸,周圍空縫也用棉花堵死了。
不知是出于好奇,還是出自作警察的本能,斯泰帕克先生伸出手想拿這個小玻璃瓶,以便更仔細地觀察一番。
但可能他一時失手,因為他正要抓住放在台闆邊沿的瓶子時,玻璃瓶卻一下子跌在地上摔碎了。
一種淺黃色的液體馬上溢出來,并揮發成氣體,散發出一股奇特的,難以形容的氣味,味兒很淡,迷漫在整間屋子裡。
“天,”斯泰帕克先生歎道,“掉得可真是時候……”
“瓶子裡裝的大概是奧多-斯托裡茨發明的某種物質。
”我說。
“他兒子一定有配方,可以再配制出來!”斯泰帕克先生回答道。
他朝門口走去:
“上二樓。
”他說。
離開一樓之前,他吩咐兩名警察守在走廊裡。
廚房那頭是存木制扶手的樓梯隔廂,我們爬上樓梯,腳底下傳來嘎吱嘎吱的響聲。
樓梯平台上有兩間毗鄰的房間,門沒上鎖,隻須轉動門把手,就可以進到裡面。
客廳頂上的那間應該是威廉-斯托裡茨的卧室。
房間裡放着一張鐵床,一個床頭櫃,一個橡木櫃子,一張銅腳支架的盥洗台,一張長沙發,一把粗天鵝絨的扶手椅,兩把椅子。
床上沒罩紗帳,窗戶上也沒有挂窗簾,——看得出,屋裡陳設極其簡單,都是生活必需品。
壁爐和靠牆角邊放的小圓桌上沒有任何紙張。
早晨這個鐘點上,床上的被子淩亂不堪,可以看出,前夜有人睡過,我們隻能這般猜想了。
斯泰帕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