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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著名的綠光呢?是不是得專門祈禱祈禱!可是,已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
秋季會很快用它的霧帳把天空彌漫的。
到那時,就不會再有這麼晴朗的夜空了。
海拔高的地方,九月裡,很少有睛天了。
不會再有現在這樣更像圓規劃出,而不是畫家手裡的畫筆畫出的,這樣線條明朗的天際了。
那是不是就要放棄對綠光的觀察了呢?是綠光讓人不斷地遷來遷去。
是不是要等到明年或者到别處追趕它呢?
這也正是讓坎貝爾小姐和奧利弗·辛克萊氣惱的原因所在。
兩人看到赫布裡底的天際被大海的霧氣所彌漫,心裡氣惱萬分。
這霧氣蒙蒙的九月頭四天就是這樣。
每天晚上,坎貝爾小姐、奧利弗·辛克萊、麥爾維爾兄弟、貝絲夫人和帕特裡奇坐在潮水輕輕漫過的一塊岩石上,全神貫注地看着美麗的光暈下的日落,如果天空非常純淨,落日一定會更加壯麗。
一個藝術家面對着這美景,或許早該鼓掌稱贊了。
面前是日落時一點點變化的美麗景色,一片雲到另一片雲顔色逐漸減弱,從天頂的紫色到天邊的金紅色,這一系列炫目的五顔六色,和那古老岩石上噴射出的讓人眼花缭亂的光的瀑布。
可在這裡,岩石變成了雲,雲吞噬了太陽光盤,吞并了太陽最後那幾道光線,大家眼睛苦苦尋找的那線綠光也被一同吞并了。
太陽這時睡下了。
大家都失望地站起身,就像看幻夢劇的觀衆,由于置景工的失誤,而沒到那絕妙的最後一幕一樣失望。
然後,繞遠路回到奧爾德丹岡旅館。
“明天見,綠光!”坎貝爾小姐說。
“明天見!”兩個舅舅應和着。
“我們預感到明天……”
每天晚上,兄弟倆都有預感,可最後預感總是有誤。
但九月五日那天一大早天氣就很好,東方的霧氣被早上的陽光所熔化。
晴雨表的指針幾天來一直在朝睛好方向轉,并且還在上升,最後定在晴天那格上。
天已經不那麼熱了,天空也沒有浸上夏日的灼熱天氣裡那種微顫的水氣,幹燥的空氣在海上也能感覺到,就像一座海拔幾千英尺的高山上那稀薄的空氣裡所能感受到的一樣。
簡直無法形容,大家這天有多惶惶不安地關注着這天不同階段的天氣變化。
有一片雲彩在空中升起,他們的心髒也就跟着狂跳不止。
要想說出他們這天是怎樣不安地注視着太陽的行走路線,那真是很輕率的想法。
幸好地面上刮起了微風,很輕卻連續不停。
微風穿越了東面的群山,滑過遠處長長的草原,不會再帶有廣闊水面蒸發出的或者晚上外海的風帶的潮濕分子。
這一天是多麼地漫長啊!坎貝爾小姐坐立不安,忘記了伏天的酷熱,在地上不停地來回着,奧利弗跑到島的高地上察遠處天空狀況。
兩個舅舅也不耐煩地把鼻煙盒倒出了一半,帕特裡奇像個站崗的,呆在那,架勢跟被指定來監護天上平原的鄉村一樣。
那天大家說好晚上五點就吃飯,好早些到達觀測站。
太陽隻會在六點四十九分落下,大家還有時間跟随着它,一直到它落下為止。
“我相信這次我們逮住它了。
”薩姆搓着手說。
“我也相信。
”西布也搓着手附和着。
可是在快三點時大家一陣恐慌。
一大塊雲,像是積雲的雛形,在東方升起,由于地面上微風的吹拂,在朝海上走着。
坎貝爾小姐第一個看到了這塊雲。
她不禁失望地叫出了聲。
“隻有一片雲,我們不用擔心!”一個舅舅說,“它很快就會散開的……”
“或者它走得比太陽快,會在太陽前頭先消失在海平面之下。
”奧利弗也說。
“這雲不會是一霧的先兆吧?”坎貝爾小姐問。
“那得去看看。
”
奧利弗跑着來到修道院舊址。
從那看,他的視線可以越過馬爾島上的山巒,看到後面更遠的地方,這些山巒輪廓清晰,山脊像在美麗的背景上用筆畫出的一條曲線一般,天上再沒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