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靈光的不是地方。
她看向王子矜,目光幽靜地道:“王小姐,難道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王子矜看着李未央,對方神色從容平靜,看不出絲毫的異樣,她心中迅速地将整件事情過了一遍,随即微笑道:“我相信郭家不是那樣的人。
他們既然來作客,就斷不會做出擄劫公主的事情。
”其實她這話說了等于沒說,所謂相信那隻是一句客氣話,分明還是懷疑郭家人的。
李未央也不生氣,隻是神色淡然地道:“其實這也不難,等到公主醒了,或許咱們還能找到蛛絲馬迹。
”
宮女怯生生地道:“公主殿下和咱們一樣,似乎都隻見到宋媽媽,恐怕後來她也和我們一樣暈過去了。
”
李未央冷冷瞧了她一眼,卻是目中帶了嘲諷。
不論如何,她相信南康公主那裡一定能夠留下什麼疑點,但最關鍵的是,公主如今既不能開口說話,渾身又不能動彈,這就意味着她不可能筆寫,那要如何問話呢?
王子矜微蹙着眉,不由道:“擄劫公主可是死罪,依我看不如禀報陛下,也好做個決斷。
”
郭敦卻咬牙道:“禀報陛下?看來你們是想要把事情鬧大,然後故意将此事栽贓在我們郭家頭上!”
王子矜面色一變,她沒有想到這郭敦說話如此咄咄逼人,事實上她并沒有這個意思,隻不過公主受劫,他們王家不可能承擔這麼大的幹系,也承擔不起,必須由皇帝決斷,查出這幕後黑手。
不知怎麼回事,她就隐約覺得并沒有抓住真正的兇手,那個人此刻一定躲在人群之中看着他們……或許對方的目的就是要挑起兩家的争鬥,讓他們互相殘殺,對方好漁翁得利。
朝中有這樣心思的家族不在少數,可是最恨郭家的隻有那姓裴的。
她一想到這裡,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可是,證據呢?不光王子矜這樣想,李未央想法與她也是一緻的,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誰都不能指責别人,否則就有禍水東引之嫌。
此時,王延還是不依不饒地道:“到底是我們想将事情鬧大還是你們想要故意敷衍此事,以為可以逃脫罪責嗎?”
齊國公越聽越怒,眉心隐隐有暗火跳簇,公主曾經消失了一陣子,若是有人故意将此事傳揚出去,恐怕于公主的閨譽有損。
無論如何還是應當盡量低調地處理。
可是這王延卻是自視武雙全,目下無塵,誰都瞧不起,以至于根本聽不見别人的意見。
他冷冷道:“王将軍,你該好好約束自己的兒子了。
”
王瓊心頭一驚,想到兄長曾經叮囑過千萬不要和齊國公正面起沖突,立刻厲喝一聲道:“孽畜,還不住嘴!”王延忿忿地看着自己的父親,冷聲道:“公主是我的妻子,自然此事應當由我決定。
父親,難道你不相信兒子嗎?”
王瓊平日裡很是嚴厲,王延也很畏懼他,可此刻竟然當衆頂撞,他真不知道王家向來低調内斂,怎麼會養出這樣一個嚣張跋扈的兒子。
若是這個兒子能夠像王廣和子矜一樣,那他就沒有那麼多憂慮的事情,簡直是家門不幸!想到這裡,他不禁滿面怒容道:“我吩咐你退下,難道你沒有長耳朵嗎?”
王延臉上的肌肉不自覺地抽搐,他始終覺得郭家一定是因為上一回旭王的事情對王家起了嫌隙,故意找借口來報複他們。
要不然,為什麼這宋媽媽會出現在新房之中?又為什麼她和那戲子先後死在了王府?這一切似乎都昭示着,公主的失蹤與郭家的人有不可斷絕的聯系。
王延非但不肯退去,甚至下意識地去摸腰間的佩劍,随後就是一愣,原來他今日穿着喜服,竟是沒有利器的,對面的郭家人瞧見這一幕,便不着痕迹地将郭夫人和李未央護在身後。
元烈撥開人群走上來,卻是目光陰冷地盯着王延,俊美的面孔染上一絲怒氣,衆人不由緊張起來,紛紛向後退去,氣氛是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李未央保持着矜持沉靜的容色,仔細地思慮了一番,如今宋媽媽死了,那戲子也死了,似乎對方是笃定了他們沒有辦法翻身的。
的确,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她很難将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抓出來。
此時,元烈冷冷地道:“既然大家都是衆說紛纭,不如就等太醫診治完公主咱們再行決定,也許過一會兒公主就能說話了呢。
”他這樣一說,衆人眼中紛紛起了一絲希望。
王子衿頗為意外,揚了揚眉,卻隻是盯着李未央,若有所思。
他們焦心地等待着,最後才見到太醫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便都期待地看着他。
太醫看到衆人眼神就是一愣,隻是搖了搖頭道:“我已經盡力了,可是公主殿下的傷勢恐怕要一兩個月才能痊愈。
”衆人聽到這裡,面上都是無比的失望,這麼說現在公主沒辦法作證了,那郭家怎麼辦?
王延冷笑一聲,道:“現在你們怎麼說!”卻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