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被吊在西方塔号的桅杆上了!”亨利答道。
“真的嗎?”沙克迪夫說,“倒是個簡單痛快的方式……”
“是的,一個最适合海盜頭子的方式!”
“你當心點,亨利-達爾巴萊!”沙克迪夫叫道:“當心!你的桅杆還沒有倒呢,我隻要打個手勢……”
“你打呀!”
“軍官不能被吊死!”托德羅斯上尉叫道:“開槍吧!這種死法太可恥了……”
“一個可恥的人隻能想出可恥的死法,不是嗎?”亨利答道。
聽到這句話,沙克迪夫做了個手勢,海盜們對此心領神會。
這是死亡的信号。
五、六個人撲向亨利,另外的人使勁拽住托德羅斯上尉,上尉拼命想掙脫繩索。
西方塔号船長在一陣咒罵聲中被拖到船頭。
由索具充當的絞索已經準備好了,不出幾秒鐘,這種侮辱性的處決方式就要用在一個法國軍官的身上了。
就在這時,哈德濟娜出現在甲闆上。
姑娘是沙克迪夫下令帶上來的。
她知道了海盜頭子就是尼古拉-斯科塔,可她依然保持着鎮定和高傲。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亨利,在此前她一直惦記着,不知他是否還活着。
她看到了他!……他還活着!……活着,正在生死關頭!
哈德濟娜大叫着向他撲去。
“亨利!……亨利!……”
海盜把他們分開。
沙克迪夫走到他們面前停住,用殘忍的神氣譏諷地說:
“哈德濟娜終于落到尼古拉-斯科塔手裡了!”他抱着手臂說。
“我現在擁有科孚最富有的銀行女繼承人了!”
“科孚銀行的女繼承人是不錯,可是沒有遺産!”哈德濟娜冷冷地說。
沙克迪夫沒聽懂話裡的意思,他又說:
“我相信尼古拉-斯科塔的未婚妻不會因為他改名沙克迪夫就拒絕他的求婚嗎?”
“我?”哈德濟娜叫起來。
“你!”沙克迪夫更加嘲諷地說:“你應該對這位慷慨的西方塔号船長充滿感激之情,這很好。
可他所做的,也正是我想做的!我是為了你,而不是為那些俘虜,我才不管他們呢!隻為了你一個人,我可以犧牲我全部的财産!再過一會兒,美麗的哈德濟娜,我要成為你的主人……或者說是你的奴隸!”
一邊說,沙克迪夫上前一步。
哈德濟娜緊緊抱住亨利。
“可憐蟲!”她叫道。
“啊,是的!可憐極了,哈德濟娜,”沙克迪夫回答:“我正打算用你的幾千萬把我從貧困中救出來呢!”
聽到這兒,姑娘朝沙克迪夫走過去:
“尼古拉-斯科塔,”她平靜地說:“不必費心去妄想哈德濟娜-埃利尊多的錢了!她什麼都沒有了!她已經用這筆錢替她的父親贖罪了!尼古拉-斯科塔,哈德濟娜-埃利尊多,現在比西方塔号要送回祖國的這些不幸的人還要窮!”
這番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話讓他态度一下子發生了變化。
他眼裡閃着憤怒的光!他剛才還指望哈德濟娜能拿那筆錢來換亨利的命呢!而這幾千萬,——她剛才說話的口氣是不容置疑的——她現在一分也沒有了!
沙克迪夫看看哈德濟娜,再看看亨利。
斯克佩羅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了悲劇應該怎樣結尾。
此外,他已經下了摧毀巡邏艦的命令,隻等一個手勢就去執行。
沙克迪夫朝他轉過身來。
“去吧,斯克佩羅!”他說。
斯克佩羅帶着幾個同夥走下樓梯,朝彈藥艙走去。
這時,沙克迪夫命令海盜們回到雙桅船上去,那兩條船還和巡邏艦攪在一起呢。
亨利-達爾巴萊船長明白了。
沙克迪夫的報複不僅僅是要他的命,他還要讓這幾百個不幸的人跟他一起毀滅,來滿足他那顆充滿仇恨的扭曲的心。
兩艘雙桅船已經起錨了,扯開帆,劃起槳,慢慢地離開巡邏艦。
艦上還剩二十幾個匪徒。
艦旁停着來接他們的小艇,沙克迪夫命令他們和他一起離開。
突然,他們又回到甲闆上。
“下去吧!”斯克佩羅說。
“下去。
”沙克迪夫用可怕的聲音叫道:“再過幾分鐘,這條該死的船就什麼也不剩了!亨利-達爾巴萊,你不想以恥辱的方式去死!那好吧!讓爆炸把西方塔号的俘虜、水手、軍官都送上天吧!你得謝謝我讓這麼多人陪你這樣死法!”
“是的,要謝謝他,亨利!”哈德濟娜說,“至少,他讓我們死在一起!”
“你想死?哈德濟娜,”沙克迪夫說,“不!你要活着做我的奴隸……我的奴隸!……你聽好了!”
“無恥!”亨利叫道。
姑娘更緊地摟住他。
她是屬于這個人的!
“把她拉走!”沙克迪夫命令道。
“下船!沒時間了!”他又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