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法語:我的朋友),那是我剛到這兒的時候!那時我緊張得很,滿腦子胡思亂想——enfin(法語:總之),心緒不佳。
一切對我來說都是兇惡不祥的,候診室、病人、甚至樓梯上的那張地毯!我想那年輕人是其實隻是牙痛得厲害。
就這樣!”
“我明白那種難受勁”,傑普說,“但是,我們還是要對你的那個殺人犯進行仔細調查。
不管是不是自殺,我們要調查每一個人。
我想首先應該再同莫利小姐談一談,我隻有一兩句要說。
對她來講這當然是一次打擊,但她的精神是不會垮的。
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她。
”
身材高大、性格堅韌的喬治娜莫利聽這兩個男人講着一些不得不說的套話,回答了他們的問題。
她加重語氣說:“我不敢相信——這太難以置信了——我弟弟竟然會自殺!”
“您是認為有另一種可能性嗎,小姐?”
“你是說——他殺。
”她停了一下。
然後緩緩地說:“可說真的——這種可能性看起來跟另一種差不多同樣不可能。
”
“但并不是完全一樣不可能吧?”
“是的——因為——噢,你們知道,我隻會說我拿得準的東西——因為我弟弟的性格。
我知道他心裡沒有見不得人的東西——我知道他沒有理由——沒有任何理由要毀滅自己的生命!”
“今天早晨——在上班以前——您見過他嗎?”
“是的——吃早飯的時候。
”
“他跟往常一樣——一點也沒有心煩意亂的表現嗎?”
“他是心煩意亂——但不是你說的那種意思,他隻是有點着急。
”
“為什麼?”
“他要迎來一個非常繁忙的上午,可他的秘書兼助手卻被叫走了。
”
“内維爾小姐嗎?”
“是的。
”
“她都給他幹些什麼事呢?”
“她替他處理所有的來往信件,當然還管預約登記、填寫表格什麼的。
她還負責給器械消毒、研磨填料,并且要在他工作的時候給他遞到手裡。
”
“她跟他很久了嗎?”
“三年了。
她是個很可靠的姑娘,我們都挺喜歡她。
”
波洛說:“您弟弟告訴我她是因為親戚生病被叫走的。
”
“是的,她收到一封電報,說是她姑媽中風了,于是她坐早班車去了薩默塞特。
”
“您弟弟就為這事這麼心煩嗎?”
“是——的”。
莫利小姐的回答裡有一點微弱的猶豫。
但她又急忙接着說了下去,“你們——你們可别以為我弟弟不近人情,他隻是以為——僅僅隻有那麼一瞬間的功夫——”
“怎麼樣呢,莫利小姐?”
“嗯,他以為她是有意不來上班。
噢,你們别誤會了——我相信格拉迪絲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我跟亨利也是怎麼說的。
可實情是她跟一個不相配的年輕人訂了婚——亨利很為這事傷腦筋——他覺得說不定是那年輕人勸說她出去玩一天。
”
“那可能嗎?”
“不,我敢肯定不可能。
格拉迪絲是個很有良心的姑娘。
”
“但那年輕人會提出這種建議嗎?”
莫利小姐鼻子裡嗤了一聲。
“我應該說很有可能。
”
“這年輕人是幹什麼的——還有,他叫什麼名字?”
“卡特,弗蘭克卡特。
我想,他在——曾經在——保險公司任職。
幾個星期以前,他把飯碗給搞丢了,而且看來沒能再找到工作。
亨利說——我敢說他說得對——他是個十足的無賴。
格拉迪絲實際上把自己積攢的錢借了一些給他,亨利為此很擔心。
”
傑普單刀直入地問:“您弟弟勸過她毀棄婚約嗎?”
“是的,我知道他試過。
”
“這樣,這位弗蘭克卡特就很可能對您弟弟心懷不滿了。
”
手榴彈兵粗魯地嚷道:“胡說八道——要是你竟說是弗蘭克卡特殺死了亨利的話。
當然,亨利是建議那姑娘離開年輕的卡特;但她根本沒有照他說的去做——她傻乎乎地死心塌地地愛着卡特。
”
“您認為還有誰會恨您弟弟嗎?”
莫利小姐搖着頭。
“他和他的合夥人賴利先生處得好嗎?”
莫利小姐尖刻地說:“跟愛爾蘭人相處,能好到哪兒去呢!”
“您這是什麼意思,莫利小姐?”
“愛爾蘭人脾氣暴躁,對什麼都喜歡争吵不休。
賴利先生就愛争論政治問題。
”
“就這些?”
“就這些。
賴利先生在很多方面都不讨人喜歡,但他的醫術還是蠻好的——至少我弟弟是這麼說。
”
傑普追問道:“他到底什麼地方不讨人喜歡呢?”
莫利小姐猶豫了一下,接着說:“他成天喝得醉醺醺的——但請你們别說出去。
”
“在這個問題上,他和您弟弟有矛盾嗎?”
“亨利提醒過他一兩次。
做牙科這行”,莫利小姐用一種說教的口氣繼續講下去,“需要一雙不發抖的手,而靠酒精的香味是鼓不起自信心的。
”
傑普使勁點着頭,深表贊同。
然後他說:“可以請您談談您弟弟的經濟狀況嗎?”
“亨利收入不錯,還存了一筆錢。
我們各自還有父親留下的一筆遺産。
”
傑普清了一下嗓子,小聲問:“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