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自己陷入困境了。
他們會說是我幹的。
我隻碰過他的手和門把手,出門的時候我掏出手帕把兩面都擦了,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偷偷溜下樓。
前廳裡一個人也沒有,我出來飛快地跑掉了。
一點也不奇怪,我感到一片眩暈,直想吐。
”
他停下來,驚恐的目光移向波洛。
“這就是實情。
我發誓這就是實情,他已經死了。
你得相信我。
”
波洛站起來,說道——他的聲音疲倦而哀傷——“我相信你。
”
他朝門口走去。
弗蘭克卡特叫道:“他們要絞死我——要是他們知道我在那兒,肯定會絞死我的。
”
波洛說:“說出了實情,你也就使自己免上絞架了。
”
“我看不出來會這樣,他們會說——”
波洛打斷了他。
“你的叙述進一步證實了我認為是真相的東西。
現在,後面的事就盡可以交給我來辦了。
”
他走了出去。
他一點也不高興。
六點四十五分,他到了巴恩斯先生在伊陵的家。
他記得巴恩斯先生把這稱為一天中的好時光。
巴恩斯先生在花園裡忙碌着。
他象緻歡迎詞似地說:“我們需要雨水啊,波洛先生——太需要了。
”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客人,說:“您看上去氣色不太好啊,波洛先生。
”
“有時候”,赫克爾波洛說,“我不得不去做一些自己并不情願的事情。
”
巴恩斯深有同感地點點頭。
他說:“我明白。
”
赫克爾波洛面無表情地環視着小小的花圃裡整潔的布置。
他小聲道:“這花園設計得挺好。
一切都恰到好處。
雖然小,卻很精緻。
”
巴恩斯先生說:“當你隻有一片小地方的時候,就不得不好好利用它。
因為你承受不起計劃上失誤帶來的損害。
”
赫克爾波洛點點頭。
巴恩斯先生接着說:“我看您是找到您的那個人了?”
“弗蘭克卡特?”
“是的。
說真的,我相當吃驚。
”
“您就沒想到這事,比方說,是因私殺人嗎?”
“沒有。
老實說我從沒這麼想過。
一半是因為安伯裡奧茲,一半是因為阿裡斯泰爾布倫特——我曾相信這是一件間諜和反間諜混雜的案子。
”
“這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您闡述的觀點。
”
“我知道。
那時候我對此深信不疑。
”
波洛緩緩地說:“可您錯了。
”
“是的。
快别揭我的傷疤了。
問題是,人們總是按自己的經曆來作出判斷的。
我跟那種事情打交道太多了。
我覺得自己總是在什麼地方都看到它。
”
波洛說:“您那時候觀察過玩鬼把戲的家夥出牌吧?叫什麼來着——逼迫性牌張?”
“對,正是。
”
“這兒就是這麼幹的。
每次人們對莫利的死想到私人方面的原因,嘿,說變就變!——逼迫性牌張就打到他面前來了。
安伯裡奧茲,阿裡斯泰爾布倫特,這個國家不安定的政治狀況——”,他聳聳肩,“至于您,巴恩斯先生,您可比任何人都更遠地把我引入歧途。
”
“噢,聽我說,波洛,我很抱歉。
我以為真是那樣的。
”
“您瞧,您以前所從事的工作使您更了解内情。
所以您的話很起作用。
”
“呃——我說的話我自己全都相信。
這是我能提出的唯一辯解。
”
他停下來,歎了一口氣。
“始終是純粹的私人動機嗎?”
“完全如此。
我費了很長時間才看出謀殺的原因——雖然我曾有過一次絕好的運氣。
”
“是什麼?”
“一次談話中的零碎片段。
說真的,這是一個極富啟發性的片段,要是那時我就能領悟到它的重大意義就好了。
”
巴恩斯先生沉思着拿泥刀輕輕擦着鼻子。
一小塊泥土粘在了鼻子的一側。
“您說得太隐晦了吧?”他友好地問波洛。
赫克爾波洛聳聳肩。
他說:“也許,我是在為您對我不夠坦誠而感到委屈呢。
”
“我?”
“是的。
”
“我親愛的夥計——我根本就沒想到過卡特有罪啊。
我當時知道的是,莫利被殺前很久他就離開了。
我想是不是雖然他說他已經走了,但現在他們發現他并沒走?”
波洛說:“卡特十二點二十六分的時候在那所房子裡。
實際上他看見了兇手。
”
“這麼說卡特沒有——”
“我告訴您了,卡特看見了兇手!”
巴恩斯先生說:“那——他認清楚他是誰了嗎?”
赫克爾波洛緩緩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