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的行為可疑。
我們還要調查内維爾小姐的電報,還有她的姑媽,還有她的那年輕人。
實際上,我們要調查每一件事,每一個人!”
阿裡斯泰爾布倫特從來沒有在大衆面前顯露過真容。
也許因為生性淡泊甯靜,也許是因為多年以來,他的角色是女王的丈夫而不是國王。
呂蓓卡桑塞文拉托的娘家姓阿恩霍爾特,四十五歲時,這個夢想破滅的女人來到了倫敦。
她的父母都是富貴人家出身。
她母親是羅瑟斯坦家族歐洲後裔的繼承人,她父親在美國開着一家屬于阿恩霍爾特家族的大銀行。
呂蓓卡阿恩霍爾特由于兩個兄弟不幸死亡、一個表兄在空難中喪身而成為巨大财産的唯一繼承人。
她同著名的歐洲貴族菲利蒲迪桑塞文拉托結了婚。
在跟這個劣迹昭彰、聲名狼藉的纨绔流氓度過了極其不幸的兩個年頭之後,到第三年她終于獲準離婚,并取得了對孩子的監護權。
但沒過幾年,孩子也死了。
接二連三的痛苦使呂蓓卡桑塞文拉托轉而把她毋庸置疑的才智投向金融生意——她的血液裡奔流着在這方面天生的才能。
她同父親合作經營起銀行業。
父親死後,她憑借雄厚的資産繼續在金融界保持着強有力的地位。
她到倫敦來了——倫敦銀行一個地位較低的合夥人帶着各種文件被派到克拉裡齊去見她。
六個月以後,傳來了一個令世人目瞪口呆的消息:呂蓓卡桑塞文拉托即将下嫁阿裡斯泰爾布倫特,一個比她小将近二十歲的男人。
自然有人嘲諷——也有人微笑。
她的朋友們說,呂蓓卡在男人的事情上簡直傻得無可救藥!先是桑塞文拉托——現在又是這個年輕人。
顯然,他是為了她的錢才跟她結婚的。
她免不了要受第二次災難了!但出乎所有人的預料,這次婚姻非常美滿。
那些預言阿裡斯泰爾布倫特會把她的錢用到别的女人身上的人們都錯了。
他始終對妻子忠貞不二。
甚至在過了十年她死之後,他繼承了她巨大的财富,人們以為這下他也許會無拘無束地尋歡作樂了,但他仍然沒有再娶。
他仍然過着甯靜簡單的生活。
他的金融才能跟他的妻子相比豪不遜色。
他判斷和處理問題的水平有口皆碑——他看事情總是那麼全面。
他全憑自己的才幹支配着龐大的阿恩霍爾特-羅瑟斯坦财團的股權。
他很少接觸社交界,他在肯特郡和諾福克各有一所度周末的房子——他沒有放蕩的夥伴,總是找一些安靜的、老派的朋友一起過周末。
他喜歡打高爾夫球,球技尚可。
他還醉心于園藝。
這就是傑普偵探長和赫克爾波洛乘着一輛老爺出租車要去見的人。
哥特樓在遷而喜的泰晤士河堤一帶盡人皆知。
房子裡布置精美、富麗而不鋪張。
它并不摩登時髦,但住起來舒适安逸。
阿裡斯泰爾布倫特沒讓他們等候。
他幾乎是馬上就出來了。
“是傑普偵探長嗎?”
傑普迎上前去,并介紹了赫克爾波洛。
布倫特饒有興趣地打量着他。
“我聽說過您,這是肯定的,波洛先生。
而且肯定——最近——在什麼地方——”,他停住口,皺起了眉。
波洛說:“今天早晨,先生,在cepauvre(法語:可憐)的莫利先生的候診室裡。
”
阿裡斯泰爾布倫特的眉結解開了。
他說:“對了。
我就知道在什麼地方見過您”。
他轉向傑普,“我能為您做點什麼?聽到可憐的莫利的事我非常難過。
”
“您感到吃驚嗎,布倫特先生?”
“很吃驚。
當然,我并不怎麼了解他,可我覺得他完全不象要自殺的人。
”
“今天上午,他的身體和精神看起來都還好吧?”
“我覺得是這樣——是的”,阿裡斯泰爾布倫特停了一下,然後帶着一種近乎孩子氣的微笑說,“說真的,我心裡很害怕去看牙醫。
我特别恨那該死的玩意兒在嘴裡吱吱亂鑽。
所以我很少注意到别的什麼。
剛一做完,你們知道,我就起來走了。
但我要說那時候莫利看來完全正常。
心情愉快,忙乎個不停。
”
“您經常找他看牙嗎?”
“我想這是我第三次或是第四次去找他了。
一年前開始我的牙才開始老出毛病的。
大概真是老了的緣故吧。
”
赫克爾波洛問:“最初是誰給您介紹的莫利先生?”
布倫特皺緊雙眉,盡力聚精會神地回想着。
“讓我想想——有一次我牙疼——有人告訴我去找夏洛蒂皇後街的莫利先生——不行,我怎麼也想不起是誰了。
對不起。
”
波洛說:“要是想起來,您可以告訴我們嗎?”
阿裡斯泰爾布倫特好奇地看着他。
他回答道:“當然可以。
為什麼?這很重要嗎?”
“我覺得”,波洛說,“這可能非常重要。
”
就在他們正走下寓所前的台階時,一輛小汽車嘎然停在門口。
這是一輛專為運動目的制造的汽車——坐這種車的人要出來必須從方向盤下面扭動身體一截一截地往外擠。
那正在下車的年輕女人看起來就象隻由手臂和腿構成的一樣。
兩個男人已經談着話轉身沿着街道走去了,她才終于從車裡鑽出來了。
姑娘站在人行道上望着他們。
突然,她大喊了一聲“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