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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烟腾火炽走豪侠,粉腻脂香羁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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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在鞘中還未拔出,想來刺客行動迅速,侍衛不及禦敵呼援,都已一一被殺。

    白振皺眉道:“這室中容不下多人鬥毆,刺客最多不過兩三人。

    他們一舉就害死六位弟兄,下手毒辣爽利,武功實在高明之極。

    ” 李可秀道:“皇上既已被他們請去,又何必來殺這六名侍衛?看來昨晚的刺客和劫持皇上之人并非一路。

    ”福康安道:“不錯!刺客也是謀叛行刺,哪知皇上卻不在這裡。

    ”白振道:“兩位所料甚是。

    如殺侍衛的是紅花會人物,那麼皇上是落在别人手中了。

    可是除了紅花會,又有誰如此大膽,敢做這般大逆不道之事?要是劫持皇上的是紅花會,此外哪裡又有這等武功高強之人?”紅花會人衆已難對付,突然又現強敵,不禁心寒。

    再俯身察看,忽見屍體胸口有犬爪抓傷和利齒咬傷的痕迹,心念一動,忙請李可秀差人去找獵犬。

     過了一個多時辰,差役帶了三名獵戶和六頭獵犬進來。

    李可秀已調集了兩千名兵丁,整裝待發,白振命獵戶帶領獵犬在屍體旁嗅了一陣,追索出去。

     獵犬帶領衆人直奔湖濱,到了西湖邊上,向春湖中狂吠。

     白振暗暗點頭,知道刺客帶了犬來,打死侍衛後,命犬帶路,追尋皇帝。

     獵犬吠了一會,沿湖亂跑亂竄一陣,找到了蹤迹,沿湖奔去,湖畔泥濕,果然有人犬的足印。

    獵犬奔到乾隆上岸處,折回城内。

    城内人多,氣息混雜,獵犬慢了下來,邊嗅邊走,直向玉如意的妓院奔了進去。

     妓院中本來有兵把守,這時卻已不見。

    衆人走進院子,隻見庭院室内,又死了兩名侍衛和十多名官兵。

    刺客下手狠辣,沒留下一個活口,有的兵卒是咽喉被狗咬斷而死。

    白振看死者身材和傷口部位,心想惡狗軀體龐大,若非關外巨獒,便是西北豺狼和犬的混種,難道刺客是從關外或西北塞外而來? 六隻獵犬在玉如意卧室中轉了幾個圈子,忽在地闆上亂抓亂爬。

    白振細看地闆,并無異狀,但獵犬仍不住抓吠,便命兵卒用刀撬起地闆,下面是塊石闆。

    白振急道:“快撬!”兵卒把石闆撬開,露出一個大洞,獵犬當即鑽了下去。

    李可秀和白振見下面是條地道,這才恍然大悟,成千兵将在妓院四周和屋頂守衛,而皇帝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失蹤,原來刺客是從地道裡逃出的,不禁暗叫慚愧,率領兵卒追了下去。

     注:日人稻葉君山《清朝全史》雲:“乾隆禦制詩至十餘萬首,所作之多,為陸放翁所不及。

    常誇其博雅,每一詩成,使儒臣解釋,不能即答者,許其歸家涉獵。

    往往有翻閱萬卷而不得其解者,帝乃舉其出處,以為笑樂。

    ”其實乾隆之詩所以難解,非在淵博,而在杜撰,常以一字代替數語,群臣勢必瞠目無所對,非拜伏贊歎不可。

     周作人《雜談舊小說》一文談到《綠野仙蹤》時說:“冷于冰遇着一個私塾教書的老頭子,有很好的滑稽和諷刺……這老儒給他講解兩句詩,卻幸而完全沒有忘記:‘媳钗俏矣兒書廢,哥罐聞焉嫂棒傷。

    ’這裡有意思的事,乃是諷刺乾隆皇帝的。

    我們看他題在知不足齋叢書前頭的‘知不足齋何不足,渴于書籍是賢乎’,和在西山碧雲寺的禦碑上的‘香山适才遊白杜,越嶺便以主碧雲’比較起來,實在好不了多少。

    書裡的描寫可以說是挖苦透了,不曉得那時何以沒有卷進文字獄裡去的,或者由于告發的不易措施,因為此外沒有确實的證據,假如直說這‘哥罐’的詩是模拟聖制的,恐怕說的人就要先戴上一頂大不敬的帽子吧。

    ” 書中“媳钗”兩句系詠花,媳婦钗花于須,兒子視俏容而廢攻書;兄長插花于罐而聞,嫂子為防微杜漸,以棒擊罐而破之。

    該書成于乾隆二十九年,其時禦制詩流傳天下,周說頗有見地。

     乾隆第五次南巡至海甯,仍駐陳氏安瀾園,有詩雲:“安瀾易舊名,重駐跸之清……石徑雖诘曲,步來哪用尋?無花不具野,有竹與之深”雲雲。

    又乾隆在海甯半夜中聞潮聲雷動,有“睡醒”一律:“睡醒恰三更,喧聞萬馬聲。

    潮來勢如此,海宴念徒萦。

    微禹乏良策,傷文多愧情。

     明當陟尖峤,廣益竭吾誡。

    ”詩中之“文”字,或系指漢文帝(?)“尖峤”當指海甯之尖山,乾隆翌日拟往巡遊。

    但山字平聲,礙于平平平仄仄,無奈改用“尖峤”,蓋“峤”字可平可仄也。

    作者恭拟禦制兩句:“疑為因玉召,忽上峤之高”,玉者玉皇大帝也,玉如意也,似高不失為乾隆詩體。

     乾隆在海甯督修海塘及觀潮,作詩極多,有句雲:“今日海塘殊昔塘,補偏而已策無良,北坍南漲嗟燒草,水占田區竟變桑。

    ”海甯有柴塘,力不足以禦怒潮,“燒草”或系指“柴”,乃乾隆杜撰之典,儒臣難解矣。

    “變桑” 當指滄海變桑田,“策無良”意為無良策。

    又有句雲:“伍胥文種誠司是,之二人前更屬誰?”相傳伍子胥、文種為海甯潮神,乾隆以海潮洶湧,自古已然,于伍文二人之前又屬誰管?數年後再到海甯觀潮,和前詩雲:“設非之二人司是,如是雄威更合誰?”又海甯觀潮詩有句雲:“當前也覺有奇訝,鬧後本來無事仍。

    ”意謂海潮湧來之時,也覺十分詫異,但潮水大鬧一場之後,仍然無事,“無事仍”者,“仍無事”也。

     乾隆詩才雖别具一格,但督修海塘,全力以赴,實令人心感,其在陳氏安瀾園有句雲:“急愁塘與堰,懶聽管和弦。

    ”勤政愛民,似亦非虛言。

     乾隆喜用“之”、“而”、“以”、“和”、“與”等虛字以湊詩中字數。

    陳世倌告老還鄉時,乾隆有送行詩雲:“夙夜勤勞言行醇,多年黃閣贊絲綸。

    陳情無那俞孔緯,食祿應教列鄭均。

    自是江湖憂未忘,原非桑梓隐而淪。

    老成歸告能無惜?皇祖朝臣有幾人?”又登海甯“觀湘樓”詩雲:“南坍與北漲,幻若谷和陵。

    江尚岸之近,樓如舫以乘。

    ”意謂江水離岸尚近,登樓有如乘舫。

    設删去虛字而成四言詩:“南坍北漲,幻若谷嶂。

    江岸登樓,宛如乘舫。

    ”其意一也,可見其詩中虛字往往多餘。

    其題董邦達《西湖四十景》有句雲:“賢守風流白與蘇”。

    作者拟禦制西湖即興:“才詩或讓蘇和白,佳曲應超李與王”,試為乾隆儒臣解之:朕才子之詩,或稍不及蘇東坡和白樂天,未有定論,然玉如意佳人之曲,歌喉當勝李夫人、琵琶應超王昭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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