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黑衣大漢不再出聲。
程威閉目待死。
過了許久,黑衣大漢還是沒有動靜。
程威睜開眼睛,黑衣大漢已不知去向。
六月十八的月亮,明媚動人。
夜空那麼明淨,那麼爽朗,檐下挂的那串銅鈴在微風的夏夜中唱着清婉的歌。
程威感覺自己是在做夢。
*********
“消息傳出去了嗎?”
“傳出去了。
”
“派誰去的?”
“快馬梁一鞭。
”
“什麼時候走的?”
“醜時未。
”
“嗯。
”
雲房裡,一個面色青灰、神情陰冷的老道姑微微點了點頭,看也沒看站在門口那個年輕人,冷冷道:“辦得不錯。
”
那年輕人不卑不亢地道:“屬下為洞主效力,自然不敢偷懶。
”
老道姑的嘴角微微牽了一下,聲音更冷了:“我們都是在為洞主做事。
”
那年輕人懶洋洋地道:“當然。
副洞主鞠躬盡瘁,赤膽忠心,洞主有時候提起副洞主來,也是十分敬畏的。
”
老道姑的手難以察覺地輕輕顫了一下:“洞主天恩,屬下粉身難報。
關護衛,你可以走了。
”
那位年輕人拱拱手,微笑道:“屬下告退。
不過…·”
老道姑道:“說下去。
”
那年輕人道:“快馬梁一鞭雖已上路,但消息送到洞主手裡,至少也要半月時間。
如果路上再有什麼耽擱的話,等洞主趕到,隻怕已在三十天後,那就大勢已去了。
”
老道站道:“哦?”
那年輕人道:“眼下江湖上知道這消息的,雖然不多,但也不算少。
至少就屬下所知,蓬萊鐵劍堡的大管家韋怒和浪子慕容飄已逃出東廠和錦衣衛的魔爪。
”
老道姑道:“那又怎樣?”
那年輕人道:“慕容飄雖不足為患,但他身後畢竟有七大世家之一的慕容世家。
鐵劍堡立派百五十年,現在的堡主韋滄海老謀深算,堡中高手如雲。
一旦他們搶先下手,副洞主如之奈何?”
老道姑淡淡一笑,道:“關護衛所慮極是。
隻是東。
西兩廠,也是高手如雲,錦衣衛中,也算藏龍卧虎,更何況皇宮大内戒備森嚴。
尚有五城兵馬及禦林軍為屏障,尚有無堅不摧的神機營。
鐵劍堡根本動不了大内,也沒那個膽量。
休說慕容飄已被逐出家門,就算武林七大世家共謀舉事,也無異蚍蜉撼樹。
”
那年輕人冷笑道:“副洞主這話,屬下聽不懂。
難道說,東西已進了大内,就不可能再弄來麼?難道說,洞主不該參與此事?”
老道姑淡淡道:“七大世家和鐵劍堡又怎麼能和洞主相提并論?洞主天縱英才,胸羅萬有,自有百萬雄兵。
洞主想要什麼,還會有得不到的?”
那年輕人漲紅了臉:“那你說咱們該怎麼辦?”
他的确夠狂妄的,身為一名小小的護衛,竟敢和副洞主頂撞,而且言辭頗為不遜,若非有恃無恐,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老道姑卻沒生氣,反而笑了,而且努力笑得很和藹:
“關護衛,我們應該等洞主來籌劃大事。
我們的智慧,不及洞主的萬分之一。
我們不能自作主張。
”
那年輕人怒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洞主至快也要三十天後才能趕到,那時候隻怕黃花菜都涼了。
”
老道姑微笑道:“關護衛,我記得你昨天放了兩隻鴿子。
”
那年輕人僵住。
老道姑淡然道:“信鴿當然比馬跑得快。
所以我看洞主不見日就能駕臨,畢竟,洞主最近一直在江南。
”
那年輕人還是僵在那裡說不出話。
老道姑藹然道:“不過,關護衛的建議也有一定的道理,我們還是應該先去京城打探消息,為洞主打前站。
關護衛你說是不是?”
那年輕人咬牙道:“是。
”
老道姑微微打了個哈欠,掩口道:“也不急在一時,明天早上再走不遲。
關護衛,麻煩你去通知一無心夫婦和天風道友,準備準備。
”
那年輕人一聲不吭,扭頭就走。
老道姑又叫住他,微笑道:“出觀的時候,記得把門帶上。
”
聽到觀門“砰”地一聲大響時,老道姑才咬牙切齒地低聲道:
“想跟老娘鬥!操你媽的臭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