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樂無涯還有什麼顧忌?
禇不凡的心一下抽緊了。
樂無涯啞笑道:“風淡泊,你的刀陣的确很厲害,不過還是被老夫破了。
”
風淡泊長長歎了口氣,沉聲道:“破了又怎樣?”
樂無涯淡淡道;“破了你就死定了。
”
風淡泊道:“樂無涯,你可别忘了,我手中還有八把匕首,一樣可以取你的性命。
”
樂無涯緩緩道:“你辦不到了。
風淡泊,你的心已在發抖,你眼中的神光已經煥散。
你完了,風淡泊。
”
風淡泊哈哈一笑,道:“你有沒有想過,方才或許隻是我的誘敵之計?”
樂無涯大笑起來,道:“風淡泊,你現在已不過是一頭黔驢,技止此爾!你的飛刀已少了十六把,你還不認命嗎?”
風淡泊的聲音又已恢複了鎮定:“樂無涯,休說我手中還有幾把匕首。
就是一把沒有,我也有辦法要你的命。
”
樂無涯道:“風淡泊,你已死到臨頭,何必還逞口舌之利?
上來送死吧!”
他傲然兀立,以指彈劍,意氣風發。
禇不凡忍無可忍,怒吼道:“樂無涯,姓禇的還沒死呢,你狂什麼?”
樂無涯哂笑道:“禇不凡,你不服氣?”
禇不凡沉聲道:“禇某不服,你又如何?”
樂無涯道:“也沒什麼。
隻要你心裡清楚,你不服又有何用?你若想逃,現在倒還來得及。
”
風淡泊忽似激動起來:“樂無涯,我就是不用柳葉匕,也一樣殺你!”
他摸了餘下的八柄柳葉匕,随手一扔,雙掌當胸一立,遙遙擊向樂無涯大喊一聲:“看掌!”
樂無涯大笑道:“你找死!”一劍挺起,刺向風淡泊的掌影,卻覺風淡泊的掌力微乎其微,心念微動之際,忽覺腿上腹上一陣冰涼。
地上的五六柄柳葉匕由下而上飛擊,一齊刺中了他。
除了風淡泊和樂無涯,在場的衆人誰也沒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樂無涯雖然明白,卻已明白得太晚。
他已說不出話來,隻是用極其不相信的目光瞪着風淡泊,慢慢地仆倒在地。
風淡泊擲刀于地,乃是敗中求勝。
關鍵全在于一擲之力的運用之妙,使柳葉匕以柄觸地,反彈之後,自下而上攻擊敵人下盤。
風淡泊擲刀于地後,敵人自然會大意而生輕視,那麼這一招也就萬難防範。
否則樂無涯決不至于躲不過這一擊。
至于風淡泊攻向樂無涯的雙掌,乃是為了蓄力帶起彈擊的柳葉匕,使它們的速度更快。
這一招可說是無門無派的招式,但卻絕對有效。
風淡泊之所以能成為高手,就在于他臨敵之際能不落俗套,不拘泥于現成的招式,在于他能夠臨危不亂而及時求變,而從不氣餒。
許久許久,場外才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禇不凡一躍而前,掠向已倒地的樂無涯。
柳影兒尖叫着,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風淡泊。
鮮血已浸濕了他右腿的衣褲,風淡泊居然沒有感覺到疼痛,也沒有注意到自己已躺在柳影兒懷中,沒注意到歡呼着擁上來的人們。
他還在回昧,回味剛剛過去的驚心動魄的一戰。
對于自己的僥幸取勝,他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影兒嗚咽着,喚着“大哥哥”,淚水已流滿面頰。
禇不凡突然大叫起來:“這人不是樂無涯!”
滿場寂然。
隻有影兒還在嗚咽。
風淡泊突然拼力跳了起來;“是誰?”
禇不凡歎了口氣,沉聲道“張桐!”
*********
死者正是張億和的第八個兒子、張珙的八弟、一羽道人的高足、李之問的朋友——張桐張八公子。
這又是一個誰也沒料到的結局。
風淡泊驚呆了。
一切頭緒才剛剛理清,忽然,一下又全亂了。
影兒也驚呆了。
死的人既然是張桐,“大哥哥”的勝利就沒什麼可誇耀的了。
張桐隻不過是一羽道人的傳人,在武林中并沒什麼了不起的名聲。
張億和更是驚呆了。
綁架他的人,竟會是他的親生兒子?!而這個兒子卻又被人殺死了!
張億和噎了幾聲,昏倒在地。
另外三家也驚呆了——鬧了半天,這一切竟是張家的詭計!
感到大大松了口氣并暗自得意的,是那些公門捕快。
洪鵬大捕頭的死,自然也是這該死的張八公子所為。
說不得,張家的竹杠,他們是敲定了。
惟一感到歡欣鼓舞的,隻有知府大人。
他沒料到,兩個案子歸結于一個張桐,而張桐又已被殺,這實在太方便自己這個知府大人了。
知府大人近年來常偷偷嘗試寫一些傳奇小說,這個故事正是極好的素材。
知府大人怎麼會不高興呢?
風淡泊卻大為怅然,因為結局和他想像的完全不同。
另外,他覺得張桐的直牢武功确在自己之上。
若非自己使計,隻怕死的不是張桐,而是他風淡泊。
風淡泊隐隐覺得不安,可又說不出因為什麼。
忽然又一個聲音驚叫起來:“銀票呢?銀票不見了!”
片刻間劍池邊又亂成了一團——放在池邊青石上的兩百萬兩銀子的銀票竟然在衆自睽睽之下不翼而飛了!
風淡泊終于明白自己方才為何感到不安了——死去的張桐也許并非主謀!
也許四下裡還藏有另一個高手,銀票很可能是他乘亂拿走的。
張桐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