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完,赫連允長歎一聲,走了出去。
第二天慶王妃來看望世子時候,發現他呼吸已然平穩,面色也紅潤了許多,不由放下心來,向着江小樓道:“大夫怎麼說?”
江小樓面上含着笑意:“大夫說,過幾天世子就會清醒了。
”
“阿彌陀佛,如果他再不醒,可真要把我擔心死了。
”慶王妃看着自己兒子,心頭升起無比憐惜,從前她隻覺得赫連嶽處處不好,每次看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因為她這麼多年來所受委屈,讓她不得不怪罪這個兒子過于無用。
可是現她才感覺到,世子之位,榮華富貴,遠遠都及不上自己兒子性命寶貴。
她一側頭,瞧見江小樓瘦削面頰,不由柔聲道:“這幾日王爺病情也有反複,總是吃不下飯,我怕他有什麼閃失,所以一直守着,這裡辛苦你了。
”
江小樓聞言,神色關切地道:“王爺病情加重了嗎?”
“還是老樣子,不過是發脾氣罷了。
”慶王妃蹙起眉頭。
江小樓不覺眼中浮現一絲笑意:“王爺不肯吃飯嗎?”
“是啊,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這把年紀還鬧什麼脾氣。
”
江小樓鎮定地微笑道:“母親,不如我去勸勸王爺。
”
“你去?他現可是恨透了你。
”慶王妃大為驚訝。
江小樓眨了眨眼睛,神情溫婉:“母親放心就是,我隻是一片好意。
”
慶王妃歎息一聲道:“要去就去吧,他現連翻身都要别人伺候,再也沒法子傷害任何人了。
”
江小樓進入慶王妃院子,朝雲正給慶王喂飯,可他卻陰沉着面孔,緊閉了眼睛,理都不理朝雲,江小樓看到這種情形,走上前去,徑直從朝雲手中接過了那碗飯,道:“下去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
慶王聞聽這熟悉聲音,猛然一下子睜大了眼睛,目中映出江小樓美麗容顔,瞳孔登時放大,眼睛裡恨意無限,嗚嗚咽咽,口水不停地流了下來。
朝雲見到這種情形心中有些膽怯,不敢輕易退下。
江小樓笑道:“你放心吧,是王妃讓我來看望王爺,别這麼緊張。
”
朝雲臉上微紅,立刻垂頭道:“是,郡主。
”
朝雲悄悄退了出去,隻廊下遠遠候着,她知道慶王很不喜歡江小樓,生怕兩人再起沖突,所以不敢走開太遠。
江小樓舀了一勺飽滿亮澤米飯,殷勤地送到慶王嘴邊上。
慶王牙齒不斷格格作響,就是不肯張開嘴巴,任由那一勺熱氣騰騰飯涼了為止。
江小樓慢慢放下調羹:“王爺,你生氣歸生氣,何必和自己身體過不去?”
慶王發不出聲音,隻是惡狠狠地瞪着江小樓。
江小樓輕輕笑道:“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喜歡你。
從入府第一天起,我就很讨厭你。
如果不是你,雪凝不會從小走失;如果不是你,她不會滿身傷痕、無家可歸;如果不是你,她不會委曲求全、痛苦難耐;如果不是你,她不會命喪黃泉、死不瞑目。
這一切罪魁禍首,其實就是你這個父親呀!身為丈夫,不能一碗水端平,偏心自己寵妾,怠慢自己嫡妻,甚至弄丢了小女兒,我真想挖出你心看一看,它是不是根本就是黑色。
”
慶王驚恐地瞪着江小樓,唯一能動食指拼命地摳着桌椅,急促地敲動着,渀佛向廊下朝雲求救。
江小樓冷笑一聲:“不必這麼緊張,我是不會殺你,你現這個模樣還值得我動手嗎?”
她勺子輕輕刮了刮碗沿,重舀了一勺飯,慶王緊緊咬住牙關硬是不肯張開嘴巴,于是那米粒順着他嘴巴不斷地滾下來,落了一地,晶瑩飯粒瞬間就染了塵埃。
江小樓歎了口氣,神色冷漠:“你以為自己還是從前那個威風八面王爺嗎?我告訴你,從你生病開始,陛下就已經将你全部權柄都奪了,如今自有他人接任,而你隻能好好養病。
如果我是王妃,現是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我會每天你飯裡下蜈蚣、蟲子,讓你痛不欲生,方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可王妃畢竟不是我,她是一個心地善良人,縱然你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她事,甚至從來不曾給過她半點關懷,她還是照顧你,從來不曾離棄。
你可知道世子墜馬受傷事?”
慶王愣住了,他看着江小樓,渾濁眼睛裡似乎冒出一股異樣光芒。
江小樓不動聲色地道:“動手人就是金陵郡王妃,她希望自己丈夫能夠成為世子,所以她命人世子座騎上下了銀針。
這種法子很拙劣是不是,可是也很有效,隻要世子墜馬身亡,世子之位定然會屬于金陵郡王。
不管是老王妃還是你,都會偏向他。
可惜是……事情敗漏了,連帶着金陵郡王都難以逃脫懲罰,他已經被陛下趕出京城了。
啧啧,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