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精神病人。
我很想瞪他們一眼,告訴他們我很正常。
可是他們又聽不懂,說不定真的把我送進精神病院了。
嗚嗚,怎麼辦?難道我今天要露宿街頭了嗎?
好累,好餓,我抱着肚子,頂着一張苦瓜臉坐在凳子上,天色越來越黑,我突然感到全身冷起來。
擡頭一看,太陽已經下山了,街道上是一片燦爛的霓虹。
原本還抱着一絲希望,能在街上遇見中國遊客的願望也落空了,想到自己今天要露宿街頭,我鼻子一酸,眼淚也快要湧出來。
都怪戒堂晃!如果不是他把我氣跑了,我怎麼會流落街頭?他如果還有一點點良知,就應該來找我啊。
可是他今天有很多工作,就算沒有工作,他也不會來救一個讓他讨厭的狗仔吧。
“五月!”一聲呼喚讓我的雙眼綻放出希望的光芒,我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
有人在叫我,好像是戒堂晃的聲音!
不會吧,他怎麼會來找我呢?我朝着呼喊傳來的方向看去,看見戒堂晃在人群中邊走邊喊。
他還沒有發現我,隻是焦急地大喊着,完全不顧及周圍的路人那奇怪的神色。
我又驚又喜,連我現在正和他吵架的事都忘了。
我懷着劫後餘生的喜悅朝他跑過去,他終于看見了奮力突破人群的我。
“戒堂晃!”我邊揮手邊跑到他身邊。
太高興了,我從沒像此刻這樣渴望看見他的臉。
在他的面前站定,我無比感激地對他露出笑容。
“你這個白癡!這裡是法國,不是你家,你知道你這樣跑出來的後果嗎?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跟你家人交代啊!”
戒堂晃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痛罵,眼睛裡的怒火仿佛要把我吞沒。
我的笑容徹底凝固在臉上。
心頭的喜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被委屈和害怕占領。
什麼啊,我擔驚受怕了一整天,好不容易見到他,他不但不安慰我,還把我訓了一頓。
再也抑制不住的眼淚嘩嘩地從我的眼睛裡流出來,身體也吓得不停地顫抖。
突然,我覺得自己被他拽了過去,下一秒,整個人已經落入他的懷裡,被他緊緊圈了起來。
他的擁抱緊得快要讓我不能呼吸了,我用力想掙紮出來。
這時,他靠在我肩頭說了句:
“我以為我要失去你了。
”
他的聲音那麼驚慌,他的身體也在不停顫抖,粗重的呼吸打在我的耳邊,癢癢的。
我似乎可以聽到他慌亂的心跳,在抱住我的時候,漸漸回歸平靜。
一系列親密的動作害我的臉紅到了耳根,和他的身體緊貼在一起的皮膚有點粘粘的,是他身上的汗水。
他為了找我跑了多少地方?
他是在乎我的!這種感受讓我不禁把頭埋在他的肩膀處,偷偷露出笑容。
這時,我突然發現很多人盯着我們看,才意識到這裡是大街上,而我和他正抱在一起!
我們倆幾乎是同時朝後面彈開,兩個人的臉都紅得像煮熟的雞蛋。
“我們回去吧。
”戒堂晃悶悶的聲音傳來,目光閃爍。
“嗯。
”我輕輕回答他,低着頭。
就這樣,我們倆很神奇地和好了。
白天還讓我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的人,現在正紅着臉走在我左邊,雖然我的臉也很紅啦,總之我絕對想不到,當他找到我後,會出現這麼奇怪的氣氛。
“對了,你找了我多久,不會耽誤你的工作吧?”兩個人走了老遠,我終于鼓起勇氣打破沉默。
“你一個人跑出來,打你電話又關機,我怎麼能放心呢?導演也不想出什麼問題,就同意我出來找你了。
”戒堂晃歎了口氣說。
怎麼可能?大導演怎麼會關心我這種無名小卒?
戒堂晃看我一副疑惑的樣子,繼續說:
“你忘了我說過今天不想拍戲嗎?正好你跑出來了,導演就順水推舟放我來找你,不然兩家公司的關系真的要弄僵了。
”
原來是這樣。
導演知道戒堂晃不會妥協,就借我的事給自己一個台階下。
可是,戒堂晃也不過是個新人,導演也沒必要對他這麼好吧。
“你還真是問題兒童啊!”戒堂晃面對我仍然充滿好奇的眼光,隻好全都說出來了,“導演根本沒有加我的戲。
是投資方對導演沒有信心,想減少預算,導演隻好加快拍攝速度。
而我不過是個小配角而已,得罪我也沒關系,所以就拼命趕我們這些配角的戲喽。
”
原來是這樣。
難怪戒堂晃不高興。
明明是導演欺負他,還故意說成是給他的好處,戒堂晃才不會稀罕這種施舍。
我不由得可憐起戒堂晃了,他明明不喜歡這份工作,卻每天都要面對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他為什麼不幹脆退出呢?
“戒堂晃,你為什麼要加入娛樂圈啊?”我終于忍不住問他。
戒堂晃的身體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該怎麼說,良久,他終于緩緩開口:
“沒什麼。
這件事你不需要知道。
”
冷漠的話像一根刺刺中我脆弱的心髒,我咬着嘴唇,對他這種生疏的語氣感到不滿。
可是他說得也沒錯,畢竟我是狗仔,他怎麼會把這麼私人的事情告訴我呢?
“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管你。
可是,我還是想跟你說,既然你不喜歡這份工作,就不要勉強自己了。
”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但還是善意地提醒他。
“你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