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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遍染雪谷亲仇血紧萦石壑恩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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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塊馬肉我吃吃。

    』狄雲心鄙他的為人,哼了一聲,并不理睬。

    花鐵幹求之不已,狄雲正想拿一塊馬肉去塞在他的嘴裡,免得他啰唆不休,水笙忽道:『是我馬兒的肉,不給這無恥之徒吃。

    』狄雲點點頭,向花鐵幹瞪了一眼。

    花鐵幹道:『小師父……』狄雲道:『我說過我又不是和尚,别再亂叫。

    』花鐵幹道:『是,是,狄大俠這次一掌打死血刀惡僧,将來定然名揚天下,我出得谷去,第一件事便要替狄大俠宣揚今日之事。

    狄大俠奮不顧身的救援水姑娘,擊斃血刀僧,那實是武林中頭等的大事。

    』狄雲道:『我是個聲名掃地的囚犯,有誰相信你的鬼話?你乘早閉了嘴的好。

    』 花鐵幹道:『憑着花某人在江湖上這點小小聲名,說出話來,旁人是非相信不可。

    狄大俠,你給一塊馬肉我吃。

    』狄雲甚是厭煩,喝道:『不給便是不給,将來你盡可到江湖上說得我狄雲分文不值。

    我是什麼東西?還配給誰挂齒嗎?』他想起這幾年來自己身受的種種委屈、污辱、苦楚,不由得滿腔怨憤,難以抑制。

     花鐵幹其實倒不在真的想吃馬肉,他腹中雖餓,但一日半日的饑餓,在他自是算不了什麼,他隻怕狄雲秉承血刀老祖的惡性,突然起性将他殺了,乞讨馬肉乃是以進為退、以攻為守之策,心想狄雲不肯給馬肉吃,他心中勢必略有歉仄之意,那麼殺人的念頭自然而然的就消了。

     狄雲見天色将黑,西北風呼呼呼的吹進雪谷來,向水笙道:『水姑娘,你到石洞中歇歇去!』水笙大吃一驚,隻道他又起不軌之心,退了兩步,手執血刀,橫在胸前,喝道:『你這小惡僧,隻要走近我一步,姑娘立即橫刀自盡。

    』狄雲一怔,說道:『姑娘不可誤會,狄某豈有歹意?』水笙罵道:『你這小和尚人面獸心,笑裡藏刀,比那老和尚還要奸惡,我才不上你的當呢。

    』 狄雲不願多辯,心想:『明日天一亮我就覓路出谷,什麼水姑娘,花大俠,我永生永世也不願見他們的面。

    』當下走得遠遠地,靠在一塊大石上,徑自睡了。

     水笙認定狄雲是個淫僧,心想你走得越遠,越是陰險奸惡,多半是半夜裡前來侵犯。

    她不敢走進石洞之内,隻怕狄雲來時沒了退路,心驚膽戰的斜倚在大岩石上,眼皮越來越是沉重,不住提醒自己:『千萬不能睡着,千萬不能睡着,這惡僧歹毒得緊。

    』 但這幾日累了下來,心力交瘁,雖然說決計不可睡着,時間一長,朦朦胧胧的終于睡着了。

     這一覺直睡到次日清晨,隻覺陽光刺眼,水笙一驚而醒,跳起身來,一抓血刀,卻抓了個空,這一下更是驚惶,一瞥眼,卻見那血刀好端端的便掉在足邊。

    她急忙拾起,擡起頭來,隻見狄雲的身子正向遠處移動,一跛一拐的,走向谷外。

    水笙大喜,心想這惡僧似有去意。

     狄雲确是想覓路出谷,但東北角和正東方連尋幾處,都是沒有山徑,西、北、南三邊山峰壁立,一望便是無路可通,那是試也不用試的。

    東南方依稀能有出路,可是積雪數十丈,不到天暖雪融,以他一個斷了腿的跛子,無論如何走不出去。

    他累了半日,廢然而返,呆望頭頂高峰,臉上神色極是難看。

     花鐵幹道:『狄大俠,怎麼樣啊?』狄雲搖頭道:『沒路可以出去。

    』花鐵幹暗道:『你斷了腿不能出去,我花鐵幹豈能困此處?到得今日下午,我穴道一解,便溜之大吉。

    』但他絲毫不動聲色,道:『兩位不用擔心,待我穴道解開,花某定能攜帶兩位脫險出困。

    』 水笙見狄雲一直沒來侵犯自己,驚恐之心稍減,卻絲毫沒減了戒備,總是離得他遠遠地,一句話也不跟他說。

    狄雲原也不求她諒解,心中頗為憤怒,隻盼能及早離開,但大雪封山,不知如何方能出去,不由得大為發愁。

     到得未牌時分,花鐵幹突然哈哈一笑,說道:『水侄女,你的馬肉花伯伯要借吃幾斤,出谷之後,一并奉還。

    』水笙還未答話,隻見他一躍而起,走到燒烤馬肉之處,拿起一塊熟肉,便吃了起來。

    原來他穴道被封的時刻已滿,竟自解了。

    水笙知道阻止他不得,隻有不加理睬。

    花鐵幹穴道一解,神情立即大異,心想血刀僧已死,狄雲和水笙便是兩人連手,也萬萬不是自己的對手,自己要如何處置,這兩人可說絕無置喙的餘地。

    隻是這雪谷中多耽益,,還是盡早覓路出去的為是。

     他施展輕功,在這雪谷周圍查察一周,但見這一次大雪崩竟是将雪谷封得密密的,唯一出谷的通道上積雪深數十丈。

    在雪底穿行數丈至十餘丈,那也罷了,卻如何能穿行數裡之遙?何況一到雪底,方向難辯,非活活悶死不可。

    這時還隻十一月初,等到明年初夏雪融,足足要五個月來。

    雪谷中遍地是雪,這五個多月的日子,吃什麼東西活命? 花鐵幹回到石洞外,臉變得極為沉重,坐了半晌,拿起一塊便吃,慢慢咀嚼,直将這一塊馬肉吃得精光,才低聲道:『到明年端午,便可出去。

    』 狄雲和水笙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和他都是相距三丈來地,他這句話說得雖輕,在兩人耳中聽來,便如是雷震一般。

    兩人不約而同的向火堆旁的馬屍望去,心中都想:『怎能挨到明年端午?』 ××× 水笙這匹坐騎雖是特别肥大,但三個人每日都吃,不到一個月,也終于吃完了。

    再過得七八天,連馬頭、馬蹄、髒肺等等也是吃了個幹淨。

    花鐵幹、狄雲、水笙三人這些日子中相互都不說話,目光偶爾相觸,也馬上避開。

     過了這些日子,水笙對狄雲的疑忌是減少了很多,終于敢到石洞中就睡。

    可是到馬肉吃完,她對狄雲另行起了恐懼之心,不是怕他來污辱自己,而是怕這惡和尚,來吃了自己! 一踏進十二月,雪谷中是更加冷了,整夜朔風呼呼。

    狄雲『神照功』練成,内力大進,但衣衫單薄,在這冰天雪地之中,究竟也是頗為難挨。

    水笙見他雖然寒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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