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了吧!”
白衣人冷笑一聲,道:
“太嚴重……”語聲微頓,又自長歎一聲,道:
“你可知道飛鶴山莊前月以前,已在烏衣神魔嚴密的監視之下,并且那班神魔亦已接到他們首颔的命令,要在今夜将飛鶴山莊中的人殺得一個不留。
這件事本來做得隐秘已極,但卻被一個暗中窺伺烏衣神魔的厲害人物發現了他們傳遞消息的方法,知道了他的毒計。
如若出來的早,未被他們發現,否則西歐世家中出來的人,無論是誰,隻要一落了單,立刻便要遭到他們的毒手。
”
他自不知道,常敗國手父女,已有多年未返虎丘了!
青衣少女本已蒼白的嬌面,此刻更變的鐵青可怖,她一把抓緊了雪衣伯手掌,惶聲道:
“真的麼?那麼怎麼辦呢?”
白衣人愕了半晌,緩緩歎道:
“怎麼辦?絲毫辦法都沒有,我們此時縱然肋生雙翅,都不能及時趕到飛鶴山莊了!”
他雖然生性冷酷,但此時卻已在不知不覺之中,對這癡心學劍的少女生出好感,是亦他此時亦不禁對她生出同情憐憫之心。
那知青衣少女此時激動的面容,反而逐漸平靜,垂首定了半晌,突地擡起頭來,長歎着道:
“既然無法可想,隻有我日後練好武功再為他們複仇了。
”
白衣人不禁一愕,皺眉問道:
“對于這件事,你隻有這句話可說麼?”
青衣少女面上亦自露出驚呀之色道:
“我還有什麼話可說?”
白衣人奇怪地瞧了她幾眼,緩緩道:
“你難道不想問問事情的前因後果?你難道不想知道烏衣神魔如此對西門世家的人趕盡殺絕,為的是什麼?
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在暗中偵破了烏衣神魔的詭計,此人又與烏衣神魔有何冤仇?”
青衣少女眨了眨眼睛,道:
“這件事難道你都知道?”白衣人冷冷道:
“不錯,這件事我都知道一些,既然你不問我,我也就不必告訴你了。
”
擡手又自戴上面具,轉身走了開去。
青衣少女動也不動,呆呆地望着他飄舞的衣袂,他腳步走得極慢,象在等待着她的攔阻……他腳步雖然走得極慢,但在同一刹時間,另一個地方,陶純純跨下的健馬,卻在有如凜空飛掠般地奔跑。
馬股後一片鮮血,血迹仍未全幹,顯然已經施過了放血的手術,是以這匹本應已脫力的健馬,腳力仍未稍衰,而陶純純有如玉石雕成的前額,卻已有了花上晨霾色的汗珠。
但是,她的精神卻十分振奮,目光也更銳利,這表情就正如那大漠上的雕鷹,已将要攫住它的目的之物。
道旁的林木并不甚高,雲破處,星月之光,灑滿了樹梢,于是樹影長長地印到地上,閃電般在陶純純眼前交替,飛掠!
林木叢中,突地露出一角廳宇屋詹,夜色之中似乎有一隻黃金色的銅鈴,在屋檐下閃灼着黃色的光芒。
陶純純目光動處,眼睛一亮,竟突地緩緩勒住缰繩,刷地飛身而下。
随手将馬牽到道旁,筆直地掠入這座荒涼的祠堂中。
一燈如平,瑩瑩地發着微光,照得這荒祠冷殿,更顯得寂寞凄涼。
神案沒有佛像,就正如十數日前,她在為柳鶴亭默念祈禱,檐上滴血,邊傲天率衆圍兇,幔中傀儡,……那座祠堂的格調一樣。
她輕盈而曼妙地掠了進去,目光一掃,認定了祠堂中的确無人迹,于是她便筆直地撲到神案前舊的蒲團上,纖美而細長纖指,在破的蒲團中微一探索,便抽出一條黯灰色的舊柔絹來。
柔絹上看本似乎沒有字迹,但胸純純長身而起,在神案上,香爐裡的殘灰中浸了一浸之後,柔絹上立刻出現密密麻麻的字迹來。
就着那孤燈的微光,她将絹上的字迹,飛快地看了一遍,然後她焦急的面容上,又泛起真誠,愉快的笑容,口中喃喃說道:
“想不到竟還是這關外五龍有些心機,我縱然不能趕上,想必也沒有什麼關系了。
”
于是她從容走出祠堂,這次沒有柳鶴亭在她身側,她也不必僞作真情的祈禱。
祠堂外的夜色仍然如故!繁星滿天,夜寒如冰!這小小的祠堂距離江蘇虎丘雖已不甚遠,卻仍有一段距離。
也不過離此地三五裡路,也就在此刻三兩個時辰,柳鶴亭亦正在馳馬狂奔,他雖有絕頂深厚的内功,但婚前本已緊張,婚後又屢遭巨變,連日未得安息,一路奔波的柳鶴亭體力亦有些不支。
那時方過子正,月映清輝,星光亦明。
他任憑跨下的健馬放蹄在這筆直的官道上狂奔,自己卻端坐在馬背上,閉目暗暗運功調息。
但一時之間,注意力卻又無法集中,時時刻刻在暗問着自己:“虎丘還有多遠?隻怕快到了吧……”目光一擡,瞥見前面道旁林木之中,似有雪亮的刀光劍影閃動!他定了定神,果然聽得有兵刃相擊,辱罵怒叱之聲,随風傳來。
接着,又有一聲懾人心悸的慘呼!就在這刹那之間,他的心中已閃電般轉過幾個念頭!忖道:
“前面究竟是什麼事?是賊人夜半攔路劫财,抑或是江湖中人為尋私仇在惡鬥?”
心念一轉,自忖道:
“我有急事,豈能在此擱誤,反正這些事俱與我無關,我自顧身尚且不暇,那有時間來管别人的閑事!”
他正在反來複去難以自決,但第三聲尖銳凄慘的呼聲傳來後,他劍眉微軒,立刻斷然忖道:
“此等劫财傷人之事,顯然在我眼前發生,我若是袖手旁觀,置之不理,我還能算是人麼。
路見不平不能拔刀相助,我遊俠天下,又算為了什麼!我縱然要耽誤天大的事,此刻也要将此事管上一管,反正這又費不了多少時候!”
這些念頭在他心中雖然是電閃而過,但健馬狂奔。
就在這刹那之間将沖過那片刀劍争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