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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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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他說道,“那我就等着吧。

    等幾個小時都行。

    ” 然而,根本不用等了。

    大概打發不速之客的最好辦法是馬上見他,所以波洛被請人去見他要見的紳士。

     公爵大約有二十七歲。

    因為很瘦弱,他看起來并不讨人喜歡。

    他長着一頭難以形容的頭發,兩鬓秃秃的。

    還有一張小小的、刻薄的嘴,以及空洞、夢幻般的眼睛。

    房間中有好幾個十字架,和各種宗教藝術品。

    在一個寬大的書架上,擺着的書籍,除了宗教作品以外,什麼都沒有。

    他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個公爵,倒像個不中用的年輕雜貨商。

    我知道,他是在家自己接受教育的,是一個相當幼稚的孩子。

    這就是一個落入簡-威爾金森陷阱的人!真是可笑到極點了。

    他的态度很傲氣,他與我們說話的态度,也略欠客氣。

     波洛先說話道;“您可能聽說過我的名字。

    ” “我沒聽說過。

    ” “我研究犯罪心理。

    ” 公爵沉默不語。

    他坐在寫字桌旁,桌上擺着一封未寫完的信。

    他不耐煩地用筆敲着桌子。

     “您為什麼想見我?”他冷冷地問道。

     波洛坐在他對面,背靠窗子。

    而公爵面對着窗子。

     “我目前正着手調查埃奇韋爾男爵被殺一案。

    ” 那張瘦弱且頑固的臉上,肌肉一絲未動。

     “是嗎?我不認識他。

    ” “但是,我想,您認識他的太太——簡-威爾金森小姐。

    ” “是的。

    ” “您知道她非常希望她丈夫死去嗎?” “我實在不知道這類事情。

    ” “爵爺,我要直截了當地問您了,您是不是很快要與簡-威爾金森小姐結婚了?” “如果我決定與什麼人定婚,報紙上會登出來的。

    我認為您的問題太魯莽了。

    ”他站起來說道,“再見。

    ” 波洛也站了起來。

    他低着頭,顯得很窘迫。

    他搖着頭,結結巴巴地說; “我并不是——我——我請您原諒……” “再見。

    ”公爵又一次略提高聲音說道。

     這回,波洛是作罷了。

    他做出絕望的姿态,我們便離開了。

    這種逐客方式讓人下不來台。

     我為波洛感到難過。

    他平素那種轟炸式質問行不通了。

     在默頓公爵面前,一位偉大的偵探比一隻黑甲蟲還微不足道。

     “進行得真不順利。

    ”我同情地說,“這個人真是頑固不化。

    你究竟為什麼要見他呢?” “我想知道他是否要和簡-威爾金森結婚。

    ” “她是這樣說過的。

    ” “啊!她是這麼說。

    但是,你要注意到,她屬于那種為達目的,什麼話都會說的人。

    她也許決定要嫁給他,但是他——可憐的人——可能還未看出實情。

    ” “不過,他可是不客氣地将你逐出門了。

    ” “他回答我的樣子,如同回答記者一樣。

    是的。

    ”波洛笑着說,“但我清楚了。

    我清楚了目前的情形。

    ” “你怎麼知道的?通過他的态度?” “不是。

    你看他在寫一封信嗎?” “是的。

    ” “那麼好,我在比利時當警察的時侯。

    曾發現倒認文字是很有用的。

    他在那封信上寫什麼,要不要我給你念念,我最最親愛的簡”所崇拜的、美麗的天使。

    我如何來形容你對我的重要?你受了這麼多的苦!你美好的天性——” “波洛!”我叫道,得這種方法不地道,阻止他。

     “他就寫到這,那美好的天性——惟有我知。

    , 我感到很不自在。

    他倒對自己的行為感到一種天真的喜悅。

     “波洛,我喊道,你不該那樣,看他人私人信函。

    ” “黑斯廷斯,專門講傻話。

    說我。

    不該做,件已經做了的事不可笑嗎?” “這不是兒戲。

    ” “我沒在玩遊戲。

    你知道的。

    這是嚴肅的,斯廷斯。

    不管怎麼說,不該用這麼個詞——做遊戲。

    别再這麼說了。

    我覺得這詞早不用了。

    年輕人聽了會笑話的。

    是的,果你說‘做遊戲’或是‘不公平’,孩子們聽了會笑你的。

    ” 我緘默不語。

    波洛做出這種事,可不能輕松地接受。

     “根本沒有必要,”他說道,如果你對他說你受簡-威爾金森之托去了埃奇韋爾男爵那裡,就會用另一種态度待你的。

    ” “啊!我不能那麼做。

    簡-威爾金森是我的主顧。

    我不能将主顧的事說給其他人聽。

    我是受秘密委托的。

    說了可就沒有名譽了。

    ” “名譽?” “是的。

    ” “但她要嫁給他了,不是嗎?” “那不等于說她在他面前沒有一絲秘密了。

    你關于婚姻的觀念是很古老的。

    不能那樣,你所建議的,我不能那麼做。

    我得顧到自己做偵探的名譽。

    你知道,名譽可是個嚴肅的詞。

    ” “唔,我想這個世界要由各種名譽構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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