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下一步就是按女仆給我們的地址去拜訪那位醫生。
原來他是一位很愛小題大作的上年紀的老人。
态度上模棱兩可的。
他久仰波洛大名,現在見到他本人,大有無上榮幸之感。
“波洛先生,那麼我能為您做點什麼呢?”開場白後他這樣問道。
“今天早上,大夫您被叫去給卡洛塔-亞當斯看病。
”
“啊!是的,那可憐的女孩也是一個聰明的女演員。
我看過她的兩次表演。
這樣的結局真是遺憾。
真是可惜。
我真不明白為什麼這些女孩要服藥。
”
“您認為她有服麻醉劑的習慣嗎?”
“從職業角度上講,我不該這麼說。
不論怎麼說,她沒通過皮下注射方式吸毒。
沒有針眼的痕迹。
很明顯,她是口服的。
女仆說她睡得很好,很正常。
但她不知道什麼。
我想她不會每晚都服佛羅那的。
但是很明顯,她一定服用一段時期了。
”
“您為什麼這樣想?”
“因為這個。
怎麼搞的——我把東西放在哪裡了?”
他在一個小箱裡尋找。
“啊!在這兒呢!”
他取出一個小小的、黑色的摩洛哥羊皮手袋。
“當然要有調查的。
我把這個拿開,怕女仆亂動它。
”
他把手袋打開,拿出一個小小的金匣子,上面用紅寶石鑲着姓名的首位字母C-A“這是一個很昂貫的裝飾品。
醫生把匣蓋打開,裡面裝滿白色粉末。
“佛羅那。
”他簡潔地解釋道,“現在再看看裡面寫着什麼字。
”
在匣蓋裡面刻着這樣一些字。
C-A一-留念,D敬贈。
巴黎十一月十日。
甜夢。
“十一月十日。
”波洛若有所思地說。
“一點不錯。
現在是六月。
這似乎說明她服這種藥至少六個月了。
況且,沒有說年代,也可能是十八個月或兩年半,時間長短可沒準頭。
”
“巴黎,D。
”波洛皺眉說道。
“是的。
您覺得這有什麼含意嗎?說起這個,我倒要問問您。
您對這案子興趣何在?我猜您是有很好的理由的。
您是不是想知道她是否是自殺?這個,我不敢說。
沒人能肯定。
按女仆的說法,她昨天還是興高采烈的。
那好像是由意外緻死的。
我想是這麼個意外事故。
佛羅那是一種很難把握用量的藥物。
你要是吃了好多,也許不會死去,而隻吃一點反倒會要了命。
因為這個緣故,這是一種很危險的藥物。
“我敢肯定,他們調查的時候,會認定這是意外死亡的。
在這一方面我恐怕不能幫您什麼。
”
“我可以看看亞當斯小姐的手袋嗎?”
“當然可以。
當然可以。
”
波洛将手袋裡的東西倒了出來。
裡面有一塊很精細的手帕,角上繡着C-M-A-,還有一個粉撲,一支唇膏,一張一英鎊的鈔票,一些零錢和一副夾鼻眼鏡。
波洛對最後這件東西很感興趣。
這副眼鏡是金邊的,戴起來有一種學者派頭。
“奇怪了。
”波洛說道,“我不知道亞當斯小姐戴眼鏡的。
大概隻有看書時才用。
”
醫生把眼鏡拿了起來。
“不是。
這是外出用的眼鏡。
”他肯定地說,“度數很高的。
戴這副眼鏡的人一定是非常近視的。
”
“您知不知道亞當斯小姐——”
“我以前沒給她看過病。
我曾經去給她的女仆看過一次中毒的手指。
否則我不可能去過她那套房子的。
那一次我看到的亞當斯小姐并未戴眼鏡。
”
波洛先生向醫生道謝之後,我們便起身告辭了。
波洛滿臉迷惑不解的表情。
“我可能猜錯了。
”他承認迫。
“是關于假扮簡的那事嗎?”
“不是的。
不是的。
那一點我己經證實了。
我是說她的死亡。
現在很明顯,她自己有佛羅那。
昨天晚上,很有可能她精疲力盡了,所以才吃了這藥”備好好睡上一覺。
”
他突然停了下來,一動不動地立在那。
令路人極為驚訝。
然後他兩手用力一擊。
“不,不,不。
不!”他用力地說,“為什麼這件意外事故發生得這麼容易?這根本不是意外事故,不是自殺。
不,她扮演了一個角色,結果為自己簽了死亡證書。
之所以選佛羅那,是因為有人知道她偶爾服用此藥,而且手頭上有這東西。
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兇手一定是和她很熟悉的人。
黑斯廷斯。
準是那個。
D,呢?我無淪如何要查出來,誰是叼,。
”
“波洛,”我看到他仍然沉浸在思考中,便對他說,“我們還是向前走吧。
路人在看我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