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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文束玉離開原來的地方,在鬧街上找着一間飲食店,随便吃了點東西,然後出店信步向前走去。
文束玉此刻因沒有一定的地方好去,在大街上,他一味隻向人多燈亮之處走,最後,他于不知不覺中來到一座道觀之前。
道觀前面是座廣場,廣場上人山人海,百燈競賽,熱鬧非凡。
文束玉由于心情不佳,對這等節景實在沒有多大興趣,因此,他皺皺眉頭,身子一轉,便拟折回。
即于此時,忽聞身旁有人喃喃道:“‘芙蓉花發滿江紅,盡道芙蓉勝妾容;昨日妾從堤上過,如何人不看芙蓉屍晤,真怪,打京中一家名餐館,它是京中那一家餐館呢?”
文束玉循聲轉臉望去,發現自語者是一名中年文士。
那文士身穿一襲藍布飽,年約四旬出頭,面容清瘦,酸腐之氣溢于眉宇。
文束玉再循文士眼光望去,原來那是一排燈謎,文士口中念道者,正是其中的一條。
文束玉見那文土蹩眉苦思,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一時興動,不由得攏上一步低聲笑道:“是不是‘緻美齋’?”
文士瞠目重複道:“緻美齋?”
說着,眼中一亮,蓦地歡呼道:“對,對,‘自美哉’,‘緻美齋’!”
那名文士一時忘情,聲浪不免高了點,因此立為掌謎者聽得,通!通!通!三聲鼓響,馬上有人遞來一大包獎品,并附緻一片贊美之意。
那名文士捧着那隻大紅封袋,朝文束玉赧赧然低聲說道:“這,這這……”
文束玉怕他難為情,目光一偏,佯作沒有聽得腳下緩緩移動,準備抽身走開。
那名文士忽然跨出一步拉住文束玉道:“不,老弟,這包東西該歸你得才對!”
文束玉堅辭不受道:“哪裡話……”
那名文士眼皮霎了霎,突然作折衷之議道:“千金易得,知己難求,老弟,如蒙不棄,咱們喝一杯去怎麼樣?”
文束玉剛才僅草草用了一點面食,這時他見對方邀請得非常誠懇,佳節當前,良宵難遣,覺得踉這麼一位人物找個地方喝點酒,談談詩文,實也不是什麼壞事,于是爽然點頭答允。
那名文士大為高興,自我介紹道:“不才姓餘,老弟怎麼稱呼?”
文束玉遜答道:“小可敝姓文,賤字束玉,尚望餘兄多多指教。
”
二人客套,一面并肩向城中走來,在走至先前夏紅雲離開的街口,文束五暗中留神,又朝四下裡掃察了一番,結果依然一無所見,他想,大概隻有等到明天再說了。
心事一去,情緒反而安定下來。
餘姓中年文士似對城中地理甚為熟悉,一路上舉步自然,最後将文柬王領至一座彩燈高挂的巨宅之前。
文束玉心中正在懷疑着:“這兒像什麼……”
擡頭所及,不禁微微一呆。
迎面門媚上,高高地橫着一方漆匾,漆匾上大書着三個柳體正揩:“留香院”。
文束玉止步轉身,伯伯道:“這兒莫非是……”
餘姓文土含笑點頭道:“新蔡最好的地方!”
文束玉臉孔微紅,搖頭道:“很抱歉,小弟以前沒來過這種地方,個中儀節,完全生疏,我看餘兄不妨自使,小弟實在無法奉陪。
”
餘姓文士走過來一把将他拉住,笑道:“逢場作戲耳,何必拘泥如此?來來來,沒有進去過的人,更該藉此見識一番才是正理,名士風流,古有佳話,堂堂男子漢,忸怩作甚!”
文束玉被拗不過,隻好擡步跟入,剛剛跨入大門,立有二名長衣大漢打躬出迎,接着,吆喝之聲此起彼落,二人便在吆喝聲中一直向内院走去。
再進去是座三合廂,院子很大,院中鑼鼓喧天,似是正在演出什麼雜耍。
三邊廂房,均附樓廂,樓上樓下,格式相近。
文束玉随着餘姓文士沿東廂走廊走過去,所經過的房間,裡面無不充溢着人聲笑語,有的在作葉子戲,有的在堆天九,也有一二間房裡弦管并奏,或者僅有低低而暧昧的吃吃輕笑……。
餘姓文士對這種地方好像不止來過一次,他也不用那些撈手帶路,一徑登上正廂二樓一間收拾得非常雅緻的房間,房間臨院一面開着很大的窗口,窗上覆着巾慢,拉上布慢,裡外隔絕,挑開巾慢,滿院景色便可了然在望。
這間房子的左右鄰室似乎都有客在,一陣陣猜拳行令之聲清晰可聞。
二人進入房間,馬上有小丫頭捧進茶點盒子,那名跟來的撈手,過來哈腰談笑道:“二位大爺一向是……”
餘姓文士揮揮手道:“先叫西施過來。
”
那名撈手幹咳了一下道:“西施姑娘今天,咳,她說,咳,她人似乎有點不舒服。
”
餘姓文士蔔的一聲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