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天算,信我誣也,計副幫主,再見啦,哈哈哈!”
九疑一絕輕輕一嘿,忽然沉聲道:“兩位最好慢一步走!”
斷腸箫戴着那頂寬邊鬥笠,從起身到移步離去,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擡過一下頭,此刻在聽得九疑一絕這句話之後,去勢一頓,緩緩轉身,悠悠擡起那頂鬥笠邊沿,自鬥笠邊沿底下射出兩道寒電般的光芒,注定九疑一絕,不稍一瞬,靜待對方下一步行動。
鬼爪抓魂在呆得一呆之後,忽然大笑道:“妙,妙,文公達一生未曾遭人正面叫過陣,這頁紀錄,看樣子今天要給打破了,我醜鬼真是眼福不淺,耳福尤大,哈哈,就憑這點緣分,我醜鬼今天縱落個屍骨無存,也夠心滿意足的了。
”
九疑一絕避開斷腸箫的懾人眼神,冷笑笑道:“兩位最好别誤會,計某人說這話的意思,本幫那位解上護法馬上就到,兩位請聽完本幫解上護法的正式報告再走亦不為遲。
因為依計某人之看法,本幫那位解上護法之陳述,也許足資采信,束玉老弟不一定是被誰人救走。
設若如此,柬王老弟一身功力就可能真的沒有恢複,那麼,兩位将來在見着那位小老弟之後,最好請那位小老弟能馬上回到此地一趟。
因為神醫華明道的名頭,兩位當有個耳聞,到目前為止,尚還沒有聽說過這老兒什麼時候失過手,以及當今還有誰人更比這老兒高明——”
鬼爪抓魂一怔道:“什麼?你們施之于束玉那孩子身上的不是普通制穴手法?”
九疑一絕得意地道:“醜老大果然料事如神,咳,咳,一點不錯,那是華明道老兒的得意傑作,據華老兒說:他那種金針手法如三月之内不予化解,将永遠無人能解,包括他自己在内,咳咳”
斷腸箫神情毫無變化,就仿佛雙方現在談論的事與他沒有任何牽連般,反而是鬼爪抓魂比較着急,這時,鬼爪抓魂烏豆眼珠一陣亂轉,聳動着那一雙陰陽眉正待要說什麼時,身後密林中,突然再度傳來一陣急蹄。
衆人回頭望去,來的又是單人獨騎!
看清來騎之後,在天龍幫衆幫徒而言,其震駭之程度,實不減于先前那名快馬王九之單騎出現。
現在馬上來人也是一名中年漢子,不過,一身衣服已盡為血水濕透,當那名漢子到達廣場上時,似已精力交瘁,他原想滾鞍下馬,結果卻因體力不支,啪哒一聲倒栽而下,人也跟着昏迷過去。
兩名護法搶步跨出,雙雙伸手将那名漢子抄離地面,一名護法運功救治,另一名護法則在來人耳邊沉聲低喝道:“金司事,你醒一醒,快說,是誰傷你的?”
那名金司事在搖撼下睜開眼皮,旋又乏力地緩緩閉上,隻聽他呻吟般的弱聲斷續地道:
“熊下護法為色惑,他們,私逃了……”
文束玉毫不費事的打發掉兩名阻路幫徒,連夜奔出山區。
第二天,他稍事收拾,立即轉赴川北,拟取道廣元,越巴嶺,由大散關趕去陝西長安。
現在已經是四月中旬,如果再遲動身,他便将無法如期踐赴五月端陽在長安居易樓與鬼爪抓魂的約會,見不着鬼爪抓魂尚不打緊,萬一過了約期,那時想再見到夏紅雲,恐怕就難了。
由廣漢到劍閣,一路太平無事,但是,在走到昭關附近時,文束玉忽然感覺到情形似乎有點不對。
他現在雖然是以本來面目出現,然而,他既非奇裝異服,又未佩帶任何兵刃,照道理說,偶爾有人對他注目,那也許是免不了的,如說所經之地,人人對他投以驚異的眼光,那麼事情就有點不尋常了。
文柬玉在暗中警覺之後,愈來愈感事态之嚴重,嚴重到使他有心淡然處之也變為不可能!因為路人由注目最後竟然演變至公然出面阻道,那是發生在昭關過去的一條官道上,一名農夫模樣的老人在朝他盯視片刻之後,忽然橫跨一步,迎面将他去路擋住。
文束玉訝然退出半步,同時迅速朝對方周身上下打量過去,假如文束玉沒有看錯,他有百分之九十可以斷定,現在對面這名老農絕對不是任何武林人物所他飾,不過為防萬一起見,文束玉仍然采取了必要的戒備。
文束玉定一定神,直氣暗提,微笑着向那老人問道:“老丈何故擋住在下去路?”
那老人雇皮一動,欲言又止,眼皮眨了一陣,終于垂下眼光默默退去一邊。
文束玉自然不肯就此罷手,緊緊逼過去一步,注目接着道:“老丈擋路在先,絕非出于無意,在下是出外人,對此不能無疑,如果彼此易地相處,恐怕老丈也會要求一個明白交代吧?”
那老人臉色頓變,左右迅速望了一眼,忽然低聲求告道:“年輕人,你自己要多小心,老漢實在害怕……”
文束玉緊接着道:“怕什麼?”
老人見文束玉追問不休,竟然打起抖來,這下連出聲求告的勇氣也沒有了,文束玉冷眼觀察,令人奇怪的是,對方居然不是作僞,而是真正的表現驚悸,文束玉心有不忍,終于皺皺眉頭,撇下那老人繼續向前走去。
文束玉邊走邊想:是不是與我現下這副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