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17節

首頁
    夜的?“夢軒!夢軒!”她揚著聲音喊。

     老吳媽跌跌沖沖的從後面跑了過來,臉上的睡意還沒有祛除,眼睛裡已盛滿了驚慌。

     “怎麼?小姐?”“夢軒呢?他去了那兒?”珮青問。

     “他——他——他——”吳媽囁嚅的:“他去台北了。

    ” “台北?”珮青愣愣的問了一句,就垂著頭默然不語了,台北!就延遲到明天早上再去都不行嗎?她頹然的退回到臥室裡,心底朦朦朧朧的湧上一股難言的惆悵。

    坐在床上,她用手抱住膝,已了無睡意。

    頭仰靠在床背上,她凝視著那窗上的樹影花影,傾聽著遠方曠野裡的一兩聲犬吠。

    夜很靜很美,當它屬于兩個人的時候充滿了溫馨甯靜,當它屬于一個人的時候就充滿了愴惻凄涼。

    夢軒去台北了,換言之,他去了美嬋那兒,想必那邊另有一番溫柔景況,他竟等不到明天!那麼,他一直都在心心念念的惦記著她了?不過,自己是沒有資格吃醋的,她掠奪了別人的丈夫,破壞了別人的家庭,已經是罪孽深重,難道還要責備那個丈夫去看他的妻子嗎?她曲起了膝,把下巴放在膝上,兩手抱著腿,靜靜的流淚了。

    望著那紫緞子被面上的花紋(這都是他精心為她挑選的呀),她喃喃的自語:“許珮青,你何幸擁有這份愛情!你又何不幸擁有這份愛情!你得到的太多了,隻怕你要付出代價!” 仰望著窗子,她又茫然自問: “難道我不應該得到嗎?難道我沒有資格愛和被愛嗎?” 風吹過窗欞,掠過樹梢,篩落了細碎的輕響。

    月亮半隱,浮雲掩映。

    沒有人能回答珮青的問題。

    人世間許許多多問題,都是永無答案的。

    夢軒在三天之後才回到馨園來,他看來疲倦而憔悴。

    珮青已經等待得憂心忡忡,她打了許多電話到夢軒辦公廳裡去,十個有八個是他不在,偶然碰到他在的話,他也總是三言兩語的結束她的談話,不是說他很忙,就是說他有公事待辦。

    三天來,他也沒有主動給她打過一個電話。

    珮青是敏感而多愁的,這使她心底蒙上了無數烏雲,而覺得自己那纖弱的感情的觸角,又被碰傷了。

    “或者,他已經厭倦了我。

    ”長長的三個白天和三個夜晚,她就總是這樣自問著。

    倚著窗子,她對窗外的雲天低語,走進花園,她對園內的花草低語。

    端起飯碗,她食不下咽,躺在床上,她寢不安席。

    時時刻刻,她懷疑而憂慮:“我做錯了什麼嗎?使他對我不滿了嗎?還是他發現自己不該接近我?他的妻子使他心軟了?他一定懊悔和我同居,而想結束這段感情了!”于是,她咬緊了嘴唇,在心中喃喃的念叨著:“他不會來了!他永遠不會再到馨園來了!”就這樣,在一次那麼甜蜜而充實的旅行之後,他悄然而去,再也不來了!或者,她會在下一分鐘裡突然醒來,發現自己仍然生活在伯南身邊,整個這一段戀情,都完全是一個夢境!這種種想法,使她心神不定的陷在一種神經質的狀態裡。

     看到夢軒回來,她遏止不住自己的驚喜交集,在她,彷佛夢軒已經離開了幾千萬個世紀,是永不可能再出現的了。

    攀著夢軒的手臂,她用焦渴的、帶淚的聲音說: “你總算來了,夢軒,為什麼你不給我電話?” 夢軒非常非常的疲倦,三天裡,他等于打了一個大仗,陶思賢是一條地道的螞蟥,一條吸血蟲!美嬋較弱而無知,完全被控制在他手裡。

    和美嬋談不出結果,除了眼淚,她沒有別的。

    而陶思賢,他認準了從中取利,錢!錢!錢!他付出了二十萬,買回了美嬋的一張狀子,但是,焉知道沒有下一張?焉知道要付出多少個二十萬?這錢不是付給美嬋,而是付給陶思賢,這使他心裡充滿了別扭和憤怒的感覺。

    他和珮青相戀,憑什麼要付款給陶思賢?美嬋就如此的幼稚和難以理喻!但是,他沒有辦法,他隻有付款,除了付款,他如何能保護珮青?三天來,面對美嬋的眼淚,面對孩子們茫然無知中那份被大人所培植出來的敵意,他心底也充滿了隱痛和歉疚,還有份難言的苦澀。

    面對陶思賢,他又充滿了憤慨和無可奈何!這三天他幾乎沒有好好睡過一次覺,也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如今,總算暫時把他們安撫住了,(以後還會怎樣?)回到馨園來,他隻感到即將崩潰般的疲倦。

     他忽略了珮青焦慮切盼的神情,也沒有體會到她那纖細的心理狀況。

    走進客廳,他換了拖鞋,就仰靠在沙發裡,疲乏萬分的說:“給我一杯咖啡好嗎?” 珮青慌忙走開去煮咖啡,把電咖啡壺的插頭插好了,她折回到夢軒的面前來。

    夢軒那憔悴的樣子,和話也不想多說一句的神態使她心慌意亂。

    坐在地毯上,她把手放在夢軒
上一頁 章節目錄 下一頁
推薦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