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老樣子,一大早,街上已經行人接醫,十分熱鬧,滿街都是趕集的,賣菜的,做小生意的……還有什麼也不幹,專門逛街湊熱鬧的各色人等。
這時候,酒樓飯店都還沒有開門,一隻有種菜食店的生意興隆,顧客擠滿一屋子,夥計們忙得暈頭轉向……”
一會這邊喝道:“四号座,香片兩壺,生煎包子一籠……”一會兒,那邊又叫:“七号客人要的桂花蒸糕快些……啊!八号再添一壺龍井,芝麻餅先來兩碟……”
街上實在大擠,霍宇寰隻得下馬步行,一手牽着馬經,一手牽着荷花,既怕馬匹撞着别人,又擔心别人擠着荷花……竟有些舉步艱難的感覺。
經過一家茶食店門口,荷花輕輕搖着霍宇寰的手,低聲道:“伯伯,我餓了,咱們吃點東西再走好不好?”_
霍字寰想了想,道:“也好,反正現在太擠,且歇一會,等人散些了再說。
”
剛巧臨街一副座頭空了,便将馬匹拴在門邊,領着荷部坐下。
夥計過來招呼,霍宇寰要了兩壺鐵觀音,一籠肉包子,又問荷花道:“你喜歡吃什麼?
盡管告訴夥兒叫他送來。
”
荷花紅着睑道:“伯伯,城裡的東西我都沒吃過,不知哪些好吃?”
夥計沒等霍宇寰開口,搶着道:“小店的點心有十多種,甜的,鹹的,樣樣都好吃。
”
荷花道:“好!那就每樣都來一份吧。
”
夥計隻怕客人吃得太少,立刻大聲傳呼道:“二号座,扶觀音兩壺,大包一籠,外帶各式點心,每樣一份,快啦!”
不多一會,點心送來了,大籠小碗,盤子碟子,滿滿擺了一大桌。
霍宇寰并未阻止,隻含笑問道:“荷花,你一個人能吃下這許多點心嗎?”
誰知荷花卻點頭道:“當然能,我慢慢吃,一定能夠吃完。
”
霍宇寰微微一笑,說道:那會夠你吃上大半天呢。
”
荷花道:“那有什麼關系呢?反正時間還早嘛!”
說完,便據案大嚼起來。
霍宇寰吃完一籠包子,見街上人群已經略減,便對荷花說道:“你在這兒慢慢吃,伯伯到三福客棧去一趟,很快就回來,好麼?”
荷花嘴裡塞滿了糕餅,無法開口,隻把頭點了幾下。
于是,霍宇寰叫來夥計,先付了茶食錢,将荷花和馬匹留在店裡,囑托夥計照顧,自己則緩步出店,向三福客棧而去。
他前腳剛走,隔桌一個猥瑣漢子随即端着茶壺,悄悄走了過來,坐在荷花右首座位上。
這漢子生得殘眉小眼,蓄着短短的胡須,左眼眉尾,有一條深深的刀疤痕印。
荷花自顧吃點心,對這忽然移位相就的刀疤漢子,好像根本沒有看見。
刀疤漢子也沒有看荷花,兩眼隻望着大街,口裡卻低聲道:“剛走的那人是誰?”
荷花一面吃,一面輕輕答道:“是紙刀霍宇寰。
”刀疤漢子神色微變,又道:“他知道你的身份了麼?”
“可能還不知道。
”
“這麼說,他是追蹤咱們的‘頭兒’來的?”
“嗯”
“他發現了多少?”
“已經知道‘頭兒’手部受傷,而且在同仁縣跟曹樸見過面,對“同仁堂’藥鋪也起了疑心,曹家祖全的事沒有成功,李順被殺了….,,“嗅?怎麼會失手的?”
“他們由老鴉嶺追卞來,沿路分為三四批人,其中一個姓孟的,恰好認識李順。
”
“現在他們是否都向蘭州追來了?”
“陸續都會來,連曹樸也決定跟他們一同行動了。
”
“他們在蘭州城中,有沒有暗舵?”
“好像還沒有,隻知道他們約定在三福棧,跟一個姓秦的,綽号‘小黑子’的夥計連絡,那人是他們布置的眼線。
”
“很好,你繼續纏住姓霍的,無論如何要查出那座‘秘谷’的确實位置,這是大功一件,知道了嗎?”
“知道了。
他已說過盡快要送我到‘秘谷’去,也許就在這一二日便動身。
”
“不過,你要注意一件事,‘頭兒’的手傷必須五天後才能痊愈,上面特别交待,在這段期間内,暫時停止一切行動。
希望你能設法再拖延幾天時間……”
他們交談的聲音很低,荷花又是個年輕小姑娘,店裡食客雖多,誰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個純潔的孩子,竟然是可怕的江湖人物。
可是,這些經過情形,卻并沒有瞞過另外一個人。
那人也是一個小孩子,年紀也隻有十來歲,面孔白白的,頭上紮着沖天辮,是個挺頑皮的小男孩。
霍宇寰帶着荷花進來時,這孩子正低着頭吃喝,身子被幾個同桌大人擋住,彼此都沒有照面。
直到荷花一口氣叫了十幾種點心,才引起這孩子的注意。
他見荷花獨吃許多糕餅,心裡已經老大的不服氣,霍宇寰走後,不禁暗喜道:“這丫頭倒會擺闊,趁她的大人不在,正好分她幾樣來吃吃。
”
誰知他剛要行動,就看見那刀疤漢子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