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混亂而血腥的年代,天橋劇場前,京城玩主大檢閱,各路好漢粉墨登場,試問偌大一個京城,究竟誰份兒大?大名鼎鼎的李援朝迎頭撞上名震九城的小混蛋,京城的天幕上泛起一片血光……
鐘躍民和袁軍,鄭桐幾個小子無所事事地站在街頭,正想辦法尋點兒開心。
鐘躍民頭上戴了一頂黃呢子軍帽,他手扶自行車車把,一條腿跷在車的橫梁上,另一條腿撐住地面。
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有一種與這個年齡不相稱的驕橫之氣。
袁軍站在一旁,他披着一件草綠色的馬褲呢軍大衣,手裡正把玩着一把彈簧車鎖。
鄭桐是個白面書生的模樣,戴着眼鏡,他穿着一身藍制服,雙手插在褲兜裡。
前幾天剛剛下過一場雪,地面已經開始融化,原本雪白光潔的路面被車輪和腳印搞得很髒亂,他們肆無忌憚地起着哄,用手在指指點點,眼睛盯着街對面一家食品店裡走出來的兩個漂亮姑娘。
袁軍用手捅捅鐘躍民,壞笑着朝街對面努努嘴道:“躍民,這回可看你的啦。
”
鐘躍民笑着搖搖頭:“你丫别淨招我犯錯誤。
”
鄭桐挖苦道:“色大膽小了吧?”
同伴們一擁而上,起着哄地對他推推搡搡。
鐘躍民在同伴們的起哄下有些下不了台,他把自行車支好,扶了扶帽子,然後晃晃悠悠向街對面走去。
周曉白是和好朋友羅芸一起出來的,她們本來想逛逛街,因為在家裡呆着實在無聊。
今天周曉白的情緒很惡劣,就在短短的半個小時裡,她們連續遭到兩夥男孩子的糾纏。
這些人真是無聊之極,就算你有心追求女孩子,也該有點兒禮貌,上來就直愣愣的一句,嗨,交個朋友怎麼樣?這不是找罵麼,周曉白終于忍不住了,她把剛買的一盒冰激淩摔在一個家夥的臉上,那家夥沒想到這小妞兒這麼大脾氣,竟愣在那裡,周曉白拉着羅芸轉身出了食品店。
誰知剛出虎口,又入了狼窩,鐘躍民正在外邊等着呢,他滿臉燦爛的笑容,張嘴就是一句:“哎喲,這不是表妹嗎?怎麼在這兒碰上啦?得有兩年沒見了,姨姨和姨夫好嗎?”
周曉白和羅芸都愣了,心說這人有病是怎麼着,張嘴就叫表妹,還真拿自已不當外人。
周曉白沒好氣地說:“看清楚了,誰是你表妹?”
鐘躍民面不改色,一臉真誠:“表妹,你不認識我啦?我是你表哥啊,你再仔細看看,真是女大十八變,才兩年功夫,我都認不出來了。
”
鐘躍民的真誠還真把周曉白給唬住了,這人還真不象壞人,也許他是認錯人了。
周曉白的口氣緩和了:“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表妹,我也沒有表哥。
”
鐘躍民很執拗:“别跟你哥開玩笑,你就是我表妹王小紅。
”
“我再和你說一遍,我不叫王小紅,你認錯人了。
”
“認錯人了?不對吧?你真的不是王小紅?那你叫什麼?”
“我叫周曉白,這下你明白了吧?”
得,鐘躍民等得就是這個,才幾句就把這小妞兒的名字給套出來了,看來今天有戲,鐘躍民一拍腦門∶”喲,看來我還真認錯人了,對不起,您瞧我這老眼昏花的,實在不好意思。
”
周曉白問:“你還有事嗎?要是沒事我們走了。
”
“周曉白同學,咱們這就算認識了吧?這真是緣分,要不是我認錯了人,咱們今天就失之交臂了,那還不遺憾終身?你們現在去哪兒?我送送你們。
”
周曉白突然沉下臉:“我明白了,什麼認錯了人,鬧了半天又碰上流氓了,羅芸,咱們走。
”
鐘躍民嘻皮笑臉地攔住她們:“喲,怎麼說着說着就翻臉啦?周曉白,你一生氣還真象我表妹,不行,不管你是不是,今天我還就認你這個妹妹啦。
”
周曉白和羅芸不說話,隻是厭惡地躲開鐘躍民繼續走路。
鐘躍民讨了個沒趣,他回頭望望同伴們,袁軍一夥正樂得前仰後合,輕佻地起着哄。
鐘躍民又繞到姑娘們的前面繼續糾纏着。
一夥青年正騎着自行車從這兒經過,為首的是張海洋,他戴着一頂羊剪絨皮帽,穿着一身國防綠軍裝,個子有1。
8米,也同樣是一臉驕橫之氣。
他的同伴們都穿着軍裝,但顯得很雜亂,好象是解放軍部隊不同時期發的軍裝都有。
這顯然是群部隊大院的孩子。
他們見鐘躍民正在糾纏姑娘,便紛紛停下車。
一個青年認出了周曉白:“海洋,那不是咱們大院的周曉白嗎?周副司令的女兒,住将軍樓的那個妞兒。
”
張海洋把煙頭一扔:“嘿,這幫孫子是哪兒的?敢拍咱們院兒的人?走,過去看看。
”
大家一擁而上,過去圍住鐘躍民。
張海洋一把揪住鐘躍民的衣領,開口便罵:“孫子,你活膩歪了吧,敢拍我們院兒的人?”
鐘躍民并不示弱,他冷笑一聲∶”嗬,想喳架是怎麼着?找死那?”他話音沒落,藏在袖子裡的彈簧鎖已經呼嘯而出,彈簧鎖猛抽在張海洋的頭上,張海洋頭上的羊剪絨皮帽被打飛了。
張海洋的同夥們紛紛掏出家夥撲了上來。
街對面的袁軍一夥見這裡風雲突變,立刻扔掉手中的香煙,紛紛亮出彈簧鎖沖過馬路……
雙方在街頭激烈地對打起來。
一個青年揀起半塊磚向袁軍劈面砸來,袁軍敏捷地躲閃開,他身後的商店櫥窗玻璃”嘩啦”一聲被砸得粉碎。
鄭桐和一個高個子青年剛一交手,眼鏡就被對方一拳打飛,他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