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力向前刺了出去。
上身向右一偏,寒松齡右臂猛的向右外方斜抽山去,雖然寒松齡覺得完全力不縱心,但一道多芒,仍然快得使人無法看清。
寒芒挾着一聲慘哼,血光崩現,一切重又歸于寂靜。
寒松齡向後追了半步,崩現的血光,是他被邪虎魏林的利劍刺傷的右臂上的,傷處竟達三分,自上而斜向下,足有三寸多長。
邪虎魏林用呆滞的目光盯着寒松齡,許久許久緩慢地向右倒了下去,插在胸中的寒劍,随着他漸漸傾倒下去的身子,一寸一寸地退了出來。
變化有些出人意料之外,乾坤一乞舐舐覺得有些發幹的嘴唇,沉聲道:“虎死餘威在,寒盟主,你的身手仍然使人心寒,魏林的确是有些不自量力,怨不得别人。
”
深深地吸了冰冷的寒氣,壓制住胸腔内熾熱如烈炎的浮動氣血,寒松齡道:“老化子,你何不直接告訴他們,前事不忘後事之師那句話?”
乾坤一乞道:“寒盟主,你的口舌仍然十分犀利,不過,老要飯的相信就算不開口,他們也會知道怎麼做的。
”
不錯,剩下的那五個人的确知道該怎麼做,因為他們都正不約而同的,一步一步地向寒松齡逼了過去。
白鳳儀臉兒與寒松齡一樣的白,但那張臉上的表情,除了平靜中顯得些許惆怅、迷茫之外,竟然找不出一絲緊張、焦慮的色彩。
白鳳儀的突然轉變,隻有一種解釋,那是一個人在萬念俱灰時的必然情形。
樊梅芳此刻的心情十分矛盾,她既覺得痛惜這個倔強的年輕人,又恨他那股凜然使人不可侵犯的傲氣,她内心想阻止這場争鬥,但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将心中的想法付諸言辭與行動。
五個人分别在他們認為最恰當的出手距離内停了下來,圍成一個方圓不足五尺的小包圍圈子。
體内殘存唯一的一點真力也開始失散起來,寒松齡冷漠地向四周掃了一眼,以極其平靜的聲音道:“五位該動手了。
”
寒松齡背後響起一個低沉冷酷的聲音道:“弟兄們,别上他的當,咱們隻要圈住他,不用多久,他自己也會倒下去的。
”
心頭一動,寒松齡點點頭道:“這位朋友說的極是,的确,再用不了多少時間,寒某就會倒下去了。
”
一陣沉默過後,寒松齡上身晃了幾晃。
似乎有些支持不往了。
站在寒松齡正面的一個滿臉白斑的三十上下,手持一對虎頭鈎的漢子,突然大聲道:
“讓他自己倒下去,不是太便宜他了嗎?”
那人右邊的一個使鬼頭刀的黑臉漢子,此時也盛氣淩人地道:“那時咱們就算能在他身上紮上幾千幾萬個洞,也是勝之不武,反弱了咱們兄弟的威名。
”
名與利,本來就是最能誘人失足失算的東西,黑漢于此言一出,剩下的另外兩個沒有開口的漢子,立時震聲附和道:“對,如果咱們對一個重傷下的毛頭小了,還畏首畏尾的不敢動手,宣揚開去,今後咱們兄弟就别想在江湖上混了,動手。
”
寒松齡背後那人,仍然鄭重地道:“你們可别忘了老大是怎麼死的?”
黑臉漢子氣勢洶洶地道:“就是因為咱們忘不了老大是怎麼死的,所以才堅持要動手啊。
”
白斑臉的漢子道:“要等,老二自己等好了。
”
黑臉漢子緊接着道:“老三,你下令。
”
白斑臉漢子朝寒松齡身後的老二掃了一眼,低沉堅定地間道:“老二,你真不參加?”
老二沉聲道:“誰說我不參加,隻是,我以為時機還沒有到,我們用不着貿然出手。
”
白斑臉的漢子道:“假使咱們現在動手,你也要再等時機?”
那人道:“最好你們能三思而行。
”
黑臉漢子不耐煩地大聲道:“我們不等了。
”話落轉向白斑臉漢子道:“老三,你不會吧。
”
一橫心,白斑臉漢子道:“好,大家聽我的。
”
“慢着。
”排行老二的漢子低聲沉喝道:“我們兄弟一場,禍福與共,我又怎會畏死不前,隻是,我心中始終有個不祥的預感,衆家兄弟既然都決定這麼做了,就聽我的吧。
”
黑臉漢子緊逼道:“現在?”
十分費力地,排行老二的漢子道:“就是現在。
”話落左臂緩緩地舉了起來。
連他自己,五種兵刃随着他舉起的左臂一起揚了起來,遲緩指向寒松齡。
排行老二的漢子左臂突然向下一揮,厲聲喝道:“上!”
五條人影在“上”字聲中,各自展開了迅雷驚電般的行動。
五種不同的兵刃以寒松齡為焦點,齊向中心刺了下去,森森寒芒閃耀成一片銀網光幕,織密森嚴地把寒松齡整個人都包沒了。
搖搖欲倒的身子,突然一矮,寒松齡提盡了全身唯一殘留的一點真力,右臂猛力向外揮灑出去。
劍簧彈起铮然一聲輕微清脆的微響,一切動作卻在這聲輕得幾乎無法聽見的輕響聲中,完全停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