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實地講了一切給公公。
冒嵩公聽後,覺得問題嚴重,便說道:“小宛,你就住到府中來,早晚有個商量的人。
”他沉吟了一下又問道:“依你看,如若殷應寅真的要問此事,該怎樣回答才是?”
“依媳婦之見,不如大人你承認下來,便可無甚大礙了。
”
冒嵩公覺得此語意外:“叫我承認?此話從何說起?”
董小宛說道:“如若殷應寅問起陳君悅之事,公公可以這麼說,當初公公在任上時,陳君悅曾在你手下當過武弁,算是你以前部下。
他到如臯來住進冒家,不足為怪。
關鍵是,那時我們冒氏全家早已逃離在外,當然就不存在勾通的嫌疑了。
這件事毫無佐證,大人盡可放心。
”董小宛停頓了一下又說:“依媳婦之見,隻需在暗中将殷知縣賄賂一下,此事不難解決。
”
正如董小宛所估計的那樣,殷應寅不久又來冒府。
這天午後,殷應寅坐着軟轎來到了冒府。
冒嵩公令冒府上下熱情接待,先上一桌上好的酒席。
席間,冒嵩公按董小宛的話對其一說,殷應寅果然無話可說,便落得賣個人情,對冒老爺說道:“前輩請恕敝縣冒昧,此事有人告密,所以不得不親自前來向老大人問個明白。
既系老前輩過去部下的武弁,就賜寫個說明吧,也好讓敝縣交差。
”
冒嵩公等殷知縣酒足飯飽離去後,便一刻不停地來到書房,對董小宛贊揚了幾句,然後商談寫個揭帖,使殷應寅好拿去交差。
“照此看來,已經沒事了。
”董小宛笑道:“不過這個揭帖隻是個形式,依媳婦看,銀子才是重要的。
”
冒嵩公就叫董小宛去辦理這些事,然後他就踱出書房,朝假山那邊走去。
董小宛叫來冒全,叫他用大紅封裝了千兩白銀的銀票,拿着揭帖去當面謝殷知縣。
殷應寅像是知道冒家會馬上來人似的,他正坐在後花園的石上用牙簽剔着牙,旁邊石桌上放着一隻精緻的褐色茶壺。
他看見冒全急匆匆地走進來,趕忙把嘴裡剔出來的髒物吐在草叢中,站起來要把冒全請進書房。
冒全把東西放在石桌上說:“請大人收下這份簿禮。
”
殷應寅一看這紅紅的封套,那對鼠眼樂得像朵破黃花:“起來吧!我說啊,冒老爺不用這麼客氣嘛。
”
冒全又叩頭站起,垂手站立一旁。
殷應寅将那大紅封套打開,見是千兩的銀票,便大喜,把那揭帖扔在一邊,對冒全說:“管家,你回去禀告你家老爺,此事本縣就此終結,讓他放心。
”冒全謝後連忙趕回冒府通知老爺和夫人。
董小宛一看此事了結,便派人向冒辟疆說知此事經過,好叫他放心。
冒辟疆和王熊在鄭超宗那兒住了幾天,感到有些坐卧不安了。
三天後,冒辟疆帶着滿腹憂郁離開了揚州。
和王熊一道抵達鹽官後,直接去了陳則梁府上。
陳則梁滿心歡喜地接待了冒辟疆和王熊,并勸說他們一定要留在鹽官過完年再走。
這時,董小宛派的人到了揚州鄭超宗那兒,聽說公子已往鹽官去了。
又急忙趕到鹽官,在陳則梁的府上見到了公子。
冒辟疆得信以後,心中滿懷高興,便覺精神好多了。
陳則梁得知冒辟疆的官司已經了結,也甚是高興。
便為冒辟疆專門擺了一桌酒席。
席間,陳則梁幾人勸冒辟疆多飲了幾杯。
冒辟疆本來不勝酒力,隻是因官司了結,心情舒暢,又是摯友相對,也就不客氣地多飲了幾杯。
他們邊飲酒邊談眼下的形勢。
作亡國奴的心情,頓時彌漫整個酒席。
陳則梁不願打破興緻,就勸大家不談國事,多喝酒。
在酒席還未終了時,冒辟疆早已醉倒在椅子上。
陳則梁把胃辟疆攙扶進書房去休息,親自照應他睡下,才離開又去和友人們對飲。
在酣睡中慢慢進入了溫柔之鄉。
他又回到了水繪園,和小宛并肩攜手漫步,來到了梅園,在香林叢中,絮絮不休地講着情語。
董小宛身披紅緞紫貂披風,高高的雲鬓如彩虹。
她站在雪中,細風從她身旁吹過,看起來,妩媚動人。
兩人相偎相依地說笑着,冒辟疆心中升起一股柔情蜜意,突然一陣北風吹來,樹上的寒梅如雪花飄零,紛紛飄落地上。
冒辟疆醒了過來,不禁啞然失笑。
他突然感到頭疼得厲害,他想可能是宿醉後引起的頭疼,便又倒下去,想着那甜蜜的夢境,慢慢地又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順治六年,自清兵入關,中原大地已多歸屬清人政權,隻有福建、廣東、廣西一帶以及邊遠的四川和雲貴高原還有明室的遺臣和各路義兵。
李自成死後,他的部将李過、高一功和郝搖旗率領義軍餘部與明朝抗清将領何騰蛟、堵胤錫的軍隊聯合,聚集到湖廣抵抗清兵。
同時,張獻忠的餘部李定國、劉文秀、孫可望等人也在四川、雲貴一帶與南明桂王政府合作,繼續抗清。
這一年,豫親王多铎率清軍渡過長江,開始攻打南京的福王政府。
多铎的清軍所向披靡,明朝的軍隊像散兵遊勇一樣望風而逃,而這時福王政府内部正在進行激烈的黨争和内戰,最後由阮火铖、馬士英把持朝政。
其餘如東林黨和複社的精英